“章师兄,你觉不觉得这雾更红了一些?”
章儒不答,面色凝重地盯着骑牛而来的女孩。
小尼姑如白玉雕成,阖着眸,尖尖的下巴稍稍抬起,瘦小的身子裹在灰白缁衣里,小手拢在宽大袖中。
张穗山情不自禁感慨:“早闻佛土出美人,今朝得见果不虚传。”
小尼姑似受惊扰,长睫如羽,轻轻扇动几下后,张开了眼,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
她有一双极清亮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隐隐泛着薄红,好似晕染浅浅胭脂。
一眼望来,三人皆不禁微微恍惚,心驰神遥。
小尼姑身旁的雾气绯色渐深,如桃花烟浪,乱红触翻,淡淡桃香随风飘来。若是寻常,章儒早已发觉不对,只是方才女孩的眼睛太过勾魂摄魄,待他回过神来时,自己身在一片红浪之中,随行二人已不见踪影。
“张穗山!季授!”章儒呼唤几声,没得到回应。他打量左右渐浓的红雾,面色渐渐难看起来。张穗山和季授不清楚,但他成天听父亲说血雾之事,早知其凶险。
毕竟当年那十几个的金丹修士,除却怀柏,其他都折在了里面。
他不再犹豫,从储物袋取出一方玉简,捏碎后身上出现一层白色光晕。这件法宝名为归一罩,能抵挡金丹修士的一次绝杀。但也只能抵挡一次而已。
归一罩覆好之后,章儒的心放下些许。他不再试图找张穗山和季授,站在原处思忖片刻后,转身按原路返回,往小城走去。
“章师兄、章师兄!”
章儒把张穗山拉到一旁,冷声喝道:“别喊,你想把屍傀都引来吗?”
张穗山挠挠后脑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一愣神的功夫,就没看见你们了。”他左右望了望,“季授呢?”
章儒没好气地说:“不知道。”
“师兄,我们是往回走吗?可万一那边也被血雾笼罩了呢?”
章儒横了他一眼,“就算有血雾,大师姐在那边,总比我们两单独在这好。而且那里是去显城的必经之路,说不定再等一会便会有其他修士来援。”
张穗山皱起眉,苦着脸说:“可大师姐的修为也不过……当年可是死了好多金丹弟子呢。”
“就算师姐只有筑基圆满,比你我也要好不少!”章儒顿了下,又道:“何况大师姐早就能结丹,只是刻意停在筑基,她的实力不比金丹修士差。”
他双眼紧盯红雾,害怕从其中冒出什么魑魅魍魉,便也没注意到身旁人微微垂下头,勾起了唇。
只是筑基圆满吗?连天都在帮她。
张穗山笑了笑,就像如释重负,长舒口气,然后说:“师兄说的极是。”
血雾中屍傀又叫几声,张穗山受到惊吓,蹿到章儒身旁,拉近和他的距离,“师兄!救我!”
章儒实在无奈,“屍傀都没跑出来,你叫什么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