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问:“是不是穿黑衣,带着黑色帷帽,看不清面容,但是眼睛很好看,像星星一样。”
小白想了想,点点头然后摇摇头,“黑衣黑帷,但是她的眼睛是红色的,不像星星,像血。”
怀柏突然笑出来,“是她。”
怀柏笑得翠眉如翦羽,杏眼似弯月,看上去像听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一般,可不知怎么,佩玉忽然有些心慌,“师尊,您认识那个人吗?”
怀柏只是喃喃:“她也来过这里吗?”
“师尊?”
怀柏这才如梦初醒,点点头,道:“一个以前认识的人。”
佩玉想起,师尊在与荀常笑相斗前,说过她像自己的故人,所以不想对她出手,难道那个故人就是这个神秘女子吗?那人是谁,竟惹得师尊这般失态。
小白眨巴眨巴着眼,心道:“果然可怕的人都和可怕的人做朋友。”
明月似乎带上几分血色,疾风骤起,翠竹被吹折腰,如碧海翻腾。
小白一跃而起,对着那群竹鼠喊:“血月来啦!快进窝去!快进去!”
竹鼠吱吱乱叫,蜂涌入小洞中,黄豆小眼一闪一闪,在黑暗里默默看着她们。
小白说:“我们也快进去吧,那魔头要来啦!”
“她要来了?”怀柏神情怔怔,“她怎么会来呢?明明……”
小白急得要去拉她的手,佩玉面色一冷,将小白伸出的爪子打掉。
“啊!”小白揉着发红的手背,气呼呼地说:“你们再不进去,被魔头吃掉我就不管啦。”
见这两人还没有动作,她一边嘟囔着:“不听好妖言,吃亏在眼前。”一边蹬着小短腿想回巢去,可蹬了好一会,却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迈步。
怀柏抓住小白后领,笑道:“小妖精,别走嘛,我们来快活快活!”
小白急哭了,“谁要和你快活!你撒手!”
佩玉面色清寒,抿紧唇,心道:“厚颜无耻的妖精,居然敢明目张胆勾引师尊。”
竹林中升起浓重的血雾。
周围影影绰绰,瘦竹枯枝似鬼魅魔影,雾深处,隐隐有屍傀爬行。
四下无声,小白吓得变成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竹鼠,惊恐地望着血雾。
佩玉皱起眉。
难道真有其他人也掌握了血雾吗?
溪涧另一旁,有人拄着竹杖,缓步徐行石上。
她穿着宽大黑袍,头戴黑色帷帽,三千青丝未束,在身后摇曳。月光如水,红雾茫茫,那人慢慢、慢慢走出雾中,身影越来越清晰。她低声念着的诗也渐渐传来——
“我亦漂零久……”
“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厚重而冰冷的血腥味铺天盖地地涌来。
女子身后红雾浓稠如血,似满地红莲业火,她好像背负着无尽的绝望与罪孽,慢慢从地狱走来。
怀柏忽然把小白一把丢在地上,一跃跳过溪涧,快步往那女子追去。
佩玉心中微紧,本想跟着过去,这时那女子忽然偏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猩红如血的眸微眯着,似乎看见什么有意思的景象。
佩玉身子顿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