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没心没肺大笑起来,像个奸计得逞的小孩。
佩玉心中微赧,淡淡羞意后,又不由勾起唇。师尊心如赤子,和她在一起总让人展颜。
二人随着狐妖,一路跟到了玉衡城。
城中酒楼商铺林立,花灯已经点起,暮色里星星点点,闪着朦胧的光。
小狐狸变作一个美人,扭着细腰步入高楼中,倚门回首,朝她们眨眨眼睛。
怀柏捋起袖子,从偃甲跳下,“她还敢挑衅我!”
一开始她只是为了躲避徒弟的攻势才追这妖,倒没想真怎么样,抓到无非是提点几句,让它不要喝个半醉随便走,小心被人抓去卖了。
但追到风月楼前,她却改变主意。那胡美人是风月楼的老板,也许可以趁机把胡美人拐回孤山
看着楼前招摇的美人,佩玉皱了皱眉,不知该不该带师尊进去。
但彩衣美人眼尖,已经迎了过来,见到怀柏时,她满脸娇笑,很是殷勤。
佩玉心里有些不妙,问:“你来过这儿吗?”
怀柏没来得及开口,那美人先接过话去,“当然,仙长可是我们这儿的贵客。”
“贵客?”佩玉不可置信地问。
怀柏一边朝美人使眼色,一边解释:“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来逛花楼呢?”
但她前几日一掷千金的举动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一进风月楼,美人们都朝她挤了过来。
佩玉被这群莺莺燕燕挤到一边,面色清寒。
怀柏也不好受,脂粉味扑面而来,她捂住鼻子,求助地看了眼自家徒弟。
可佩玉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怀柏心慌了,放出威压震慑住众人,才终於能跳出美人包围,忙不迭去追徒弟。
佩玉负着手,走得不快不慢。
怀柏去拉她的手,却被侧身避过。
路上金屋已经摆起来,金色的小房子在暮色下,闪着柔和的光芒。
佩玉瞥了眼空荡的金屋,往那边走去。
怀柏忙拉住她,“你做什么?”
佩玉把手扯出,道:“效仿师尊所为。”
怀柏低声下气地讨饶:“崽崽,我真错了,那是一个误会。”
“呵,误会。”佩玉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是不是信了。
於是怀柏小心翼翼地又去拉她的手,然后理所当然地被甩开。
佩玉心中还未消气,冷着脸想转到风月楼的侧门,进去抓妖,走几步见怀柏没动,诧异地回头看去。
怀柏呆呆地看着被甩开的手,眼圈竟慢慢红了。
佩玉也顾不得生气,走过去牵住她,担忧地问:“师尊?”
怀柏吸吸鼻子,低声道:“明明是你的错……你和别人纠缠不清,还先甩开了我的手。”
要不是那样,她怎会跑到风月楼去?而且她除了撒钱也没做什么,为何还要给她脸色看?
佩玉叹气,“好,都是我的错,师尊不必为这等小事难过。”
怀柏挣了挣,手被握得紧紧的,挣不脱,“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徒弟多乖啊,怎么会因为这样向她发脾气。
佩玉心中无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生气。”
怀柏道:“你也不许不生气!”
佩玉眉头蹙起,左右两难,凤眸闪着光。怀柏抬手摸她的眉毛,像是想把上面的忧愁抚平。
花灯熠熠,怀柏看徒弟被灯火映得十分好看,顿时开心起来,大人有大量地表示:“算了,我不生气了。”
佩玉抿唇:“……好,那我们去找狐妖吧,换个门进。”
一进风月楼,那股本就微弱的妖气消失,像是有什么大能特意施法掩饰。
佩玉心想,如若真有这么高明的隐匿之法,那眼前所见的美人,有多少是人,多少是妖?
掩在繁华靡丽的表象下,却是妖媚横行,人与妖都难以分明。
怀柏却没想这么多。
她只想把那只小屁狐妖揪出来,再把胡美人给拐到孤山去。
小狐妖早变幻成人形,躲在人堆里,但佩玉一看到她,便将她认出。
并非佩玉能看透她的伪装,只是生死之际磨砺多次,她的直觉比妖物更要敏锐。
佩玉刚想提醒,怀柏已经笑眯眯地走过去,手搭在小狐妖肩上,道:“美人啊,陪我去喝一杯。”
小狐妖拚死抵抗,“我不要!不要拉我!”
可其他人都羡慕她的好运,道:“这可是个大主顾,小桃红啊,你可要好好表现。”
狐妖快要哭出来,“不,我不要和她在一起!”
佩玉也走了过来,遏住狐妖另外一只手,冰凉的杀气让狐妖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反抗了。
她们把狐妖拉至僻静之处。
还没等发问,佩玉默默把无双插在地上,神兵的气息压过来,狐妖像被抽了骨头般,软倒在地。
“为何出现在此处?”佩玉声音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