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烟翠面无表情,“师姐不会说。”
渊风笑了笑,“是啊,霁月那孩子,就算知道自己清白,也不会辩解。此事后,她特意换了下品的法器,下品法器最为笨重冲钝,但也不会伤人。她待你可谓一片赤诚。”
游烟翠冷哼:“她对每一人都如此。”
渊风的嘴角微勾,笑着摇摇头,“不同的,正如在我心中,你与她是不同的,若有一日我离开东海,你们二人要一起掌管圣人庄,还有有为。”
游烟翠抿唇不语。
渊风手指一点,冷茶又冒起白汽,“那日苍龙重现,我便怀疑水族是否谋划什么,这五年查探,未能追查到苍龙踪迹,但水族也没能找到它的踪影。这世上还有一条龙,藏在我们见不到的地方。”
游烟翠沉声道:“我会杀了它。”
“杀它?让水族重新作乱,毁去别人的家乡吗?”渊风放缓了语气,“这世上唯一一条龙,它注定要成为四海之主,控制它、驯化它、与它结契,如此方可让四海长久安宁。”
她瞥了眼神情冷肃的女子,“你该放下对妖族的成见。你我如今不也对坐饮茶?”
游烟翠握住缨枪,“不过是看在师姐的面子上。若非如此,你我早就刀剑相向。”
渊风幽幽叹口气,“这么多年救命之恩,教化之情,你就全然不顾?”
游烟翠猛地站起来,银色的枪头反射一线月光,直指席地而坐的女人,“我可不承认一只妖孽是我师尊!”
“妖孽?”渊风无视尖锐的枪,偏头望向窗外,明月大海,天水相接,她扬起唇,笑容苦涩,“我是妖,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一只妖孽的徒弟。”
游烟翠愤然离开。
渊风伸手抓了抓虚无的影子,而后苦笑一声,如瀑长发在月华中摇曳,她褪下圣人的伪装,伏在窗沿上,形容楚楚可怜。
圆脸侍女走近,担忧地问:“老祖,您可还好?”
渊风没有说话。
月光投向人间,无尽的大海如同镀上一层银辉。
沙滩上有两道同行赏月的身影。
佩玉问:“师尊,为何要收下那根蛟筋?”
怀柏手一甩,一道亮线在黯淡的天色里扬起,晶莹蛟筋里有金色流光闪烁。细细的金线在空中转几个圈,收回她手中,“先拿着玩玩。”
“可是,”佩玉轻蹙眉头,“是否会引来麻烦?”
怀柏笑了下,“不怕。”
佩玉想了想,又问:“师尊喜欢它吗?”
怀柏看着手中闪光的金线,“还好吧,挺好看的。”
佩玉的脚步不由自主往海边走,怀柏拉住她,“你想去哪里?”
“我想为您去剥条蛟筋,”佩玉垂下眉眼,神情黯淡,“师尊用我送的好不好?”
怀柏老脸一红,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又弯了弯,伸手勾住佩玉的手指,“不说这个,我们看看你明天场的比赛,”玉简在空中张开,上面两个名字闪着金光——
“玄门佩玉”
“圣人庄岁寒”。
不过二人并非同一场次。
佩玉想,如果岁寒赢了这场,没过多久,她们便能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