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剑出世,洞庭君重伤。”
“九尾离开圣人庄,霁月继任东海之主。”
“怀柏停留东海,助霁月防御水族,平定内乱,那条蛟不再听我们指使,被我斩杀,另立一条小蛟为王,命其牵制圣人庄。”
“然水族节节败退,时间不多,动手吧。”
……
琢玉峰气候与孤山六峰不同,为了炼器之便,峰主在琢玉峰设天地两仪阵,山峰左边沸海烈焰,右面雪花飘零。
琢玉峰主文君负手行在冰火之间,指尖纸鹤坠於火焰中,蹿起火星,马上化作星星点点的黑烬。
她合了合眸,轻轻一笑,转身往黄锺峰飞去。
叶云心正在抚琴,眉目微垂,神情认真。她弹的是一首《凤求凰》。
黄锺峰主是草木所化,千百年才得以开窍,饶是如此,於情感上难免冲钝一些。
她知道自己不足,细心向孤山中唯一结过契的小师妹请教,怀柏的话深深刻在她心里——
“云心师姐啊,你要知道把喜欢深埋在心是不成的,你得让她知道你的喜欢,平日多说几句情话,哎你不会说情话?那你不是个音修吗?便给她弹弹曲子,什么凤求凰,长相思,她一定会高兴的!”
待一曲终了,叶云心抬起头,见文君静静立在树下,神情沉静,看不出高兴之色。
她一怔,有些忐忑地想,是我弹得不好听吗?
文君笑道:“你弹得好听,我很喜欢。”
叶云心想,是我说出来了吗?
文君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身子凑近一点,闻见一段清香的草木芬芳。“你没说出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文君笑容旖旎,柔声道:“我们相交这么多年,我一见你,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叶云心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她只是冲钝,却因不善表达情绪,看起来格外难以亲近。
文君坐在她身旁,手揽住她的细腰,靠在她怀里,轻声说:“云心,闭上眼睛,我有点东西想送你。”
叶云心没有多想,闭上了眸。
文君抬起头,吻住了她淡色的唇,草木之香淡雅清冽,沁人心扉。她趁叶云心张口时,将一物度入她的口中。
叶云心眉头轻蹙,眸里闪过迷茫,问:“是什么……”话语未落,身子一晃,软软地倒了下来、
文君将她接住,抱回房中,放在塌上。她弯下腰,凝视着叶云心平静的面容,许久后,叹息一声。
孤山之上,金云如鳞,宁宵登上高楼,俯瞰六峰。
此楼名摘星,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是前掌门静思之地。
云海翻腾,孤峭的山峰自云雾间露出顶,似出鞘利剑,贯通天地。
他抬头,头顶浮现淡淡祥光,孤山护山阵法运转不休,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来了。”宁宵道。
文君笑着走至他身后,望了眼护山之阵,问:“既无外敌入侵,掌门师兄为何开启此阵?”
宁宵反问:“云心呢?”
琢玉峰主腼腆地笑了笑,“她睡着了。”
宁宵点点头,“也好。”他往前一步,衣袖微拂,脚下涌现万道金芒,符文闪烁,将文君围在其中。
琢玉峰主眯起眼睛,“师兄,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宁宵回过身,盯着这张熟悉的脸,神情恹恹,声音疲倦无比,“我本不愿如此。”他合了合眸,再睁开时,眼中尽是决然,“我该唤你什么?”
琢玉峰主不再伪装,道:“陵阳。”
宁宵先是一怔,而后恍然,“也无怪你能遣动炎魔。”
与洞庭君齐名的陵阳君亦是上古大魔,这些年埋名孤山,真是委屈她了。
陵阳君皱眉,“你早就知道?”
宁宵道:“我在这里等,等你、云心或是景仪,你没来之前,我并不知道潜伏在我们之中的魔到底是谁,”他露出苦笑,“我甚至在幻想,那魔不在我们几人之间。”
陵阳君亦摇头笑道:“原来引君入瓮吗?可是掌门师兄,如今丁师兄出走,小柏远在东海,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胜过我?就凭这点微不足道的阵法吗?”
陵阳君挥挥长袖,魔气包裹住她的身体,深黑的魔气游走,金光渐黯。
“师兄,你太低看我了。”
宁宵问:“若你图谋无华,三百年前,圣人庄逼近孤山,小柏重伤,风华未突破元婴,为何你那时不出手,偏偏等到现在呢?”
陵阳君愣了一瞬,喃喃:“是啊,为何我那时不出手呢?”
·
东海之滨,海水碧蓝,波涛如雪。
蓝天之上,几只白鸟悠悠飞过,和风万里。
佩玉走在沙滩上,腰悬无双,眉头紧锁。
这些天师尊总是回避她……也许不能这么说,圣人庄几个长老不安分,怀柏忙着与霁月镇压他们,至於她与其他几人,则被安排来海边巡逻。
但佩玉却敏锐地发觉一丝不对劲,师尊好像在刻意避开与自己相见,有时候她百忙中抽空去圣人庄一趟,总是见不到师尊。而且,一想到孤山,佩玉的心情愈发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