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尊为何让师兄师姐离开孤山?
佩玉几次跟怀柏提及此事,她却没放在心里,只说让佩玉不用管,宁宵有自己的打算。
金色的沙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佩玉见到一个色彩斑斓的贝壳,弯腰捡起,眉目间露出一丝忧虑。她从怀中取出水云螺,小声唤:“师尊?”
怀柏清澈的声音传来,“哎。”
佩玉问:“你还忙吗?”
怀柏干笑几声,“还好还好。”
佩玉眼睛一亮,“我可以来找你吗?”
“咳咳咳,”怀柏道:“你是在海岸巡逻吧,先忙自己的事吧,等我这边好了,我去找你。”
佩玉蔫头蔫脑地应了声好,想再同她说下孤山之事,怀柏却已经把水云螺收回去了。
她心中有些沮丧,在海边转了一圈,随手处理几个不长眼的水妖,然后回到天玑城,出乎意料的是,已经有个人早早在小楼候着她。
伏云珠神闲气定地坐着,手里握着一杯茶,叹息道:“你们这儿为何连杯酒都没有?”
余尺素没好气地说:“大家都忙着巡海,哪有什么功夫喝酒,倒是江城主真是悠闲,打架的时候不见你,打完你就跑出来了。”
伏云珠轻笑,把茶放下,懒懒地靠在椅上,道:“趋利避害,这也是一种本事呀。”她的眼皮抬起,笑道:“哟,终於等到恩人了。”
佩玉站在门口,“你来做什么?”
经方才余尺素一说,她猛然想起,伏云珠似乎是在水族来侵前不久便销声匿迹,当时意外相连,也无人注意她。佩玉思忖,难道她早知水族要来,特意带那些凡人侍女避开?
“只是问一句话。”伏云珠走到她身边,凑近耳语道:“和洞庭君打为何不使用血雾呢?”
佩玉心中剧震,面色丝毫未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伏云珠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见她表情未变,失望之色溢於言表。
余尺素踮着脚尖走近,想来偷听,被佩玉冷冷一眼瞪回,乖乖离开房屋,还贴心地关上门。
伏云珠笑容淡淡,不动声色,轻声道:“知道我为何要收楚小棠做侍女吗?”
佩玉问:“关我何事?”
伏云珠静静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关你何事?”她扯了扯唇,自言自语道:“是啊,关你何事。”
屋内点着沉水香,青烟嫋嫋,香气馥郁靡丽。
伏云珠好似受不了这厚重的香,快步去推开窗,深吸一口气,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喜欢兔子吗?”
佩玉没有说话。
於是伏云珠又问:“你相信这世上有报应吗?”她等了一会,依旧是一片静默,便笑起来,“我想,总归是有的吧。”
伏云珠转过身,继续看着佩玉。
少女一身白衣,站在晦暗之处,依旧十分耀眼。白衣窍尘不染,干净又柔软。
伏云珠道:“彦村的那场血雾里,死的都是你的仇人吧,神魂俱灭,一个不留。对了,楚小棠在那个时候看见一个黑衣毁容的女人,你猜她是谁?”
佩玉握紧无双,又缓缓松开。
用鬼面具变化成鸣鸾的模样是她失策,那时她并不知鸣鸾早在三百年前就来到这个世界,还惹来许多风波。
伏云珠逼近,欺身过来,看着这双刻在心中的眼睛,低声问:“你相信报应吗?”
佩玉秀眉轻蹙,垂下眸子,“信。”
伏云珠浅笑:“我也信,姐姐。”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佩玉拉开门,余尺素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看看她,又偏头看看伏云珠。
伏云珠挥手,“我先走了,恩人,我们改日再叙。”
余尺素心中纠结,在门缝中看见的一幕让她很是为难。
她也不是想偷窥,只是觉得伏云珠有些可疑,又联想到她对佩玉的暧昧态度,脑中不禁上演一出大戏——江渚是怀柏仙长,江渚喜欢佩玉,佩玉也喜欢江渚,可是刚刚江城主靠那么近,佩玉为何没有走开?
余尺素小心翼翼地望了眼佩玉,语重心长道:“玉姐,你可不能脚踏两条船啊!”
佩玉没有理会,取出水云螺,很想再听听那人的声音,“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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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阳君拂袖,“那有什么重要?不必拖延时间……”她身形一顿,突然听到一个极耳熟的声音,不可思议地转过身去——
“哎,崽崽,什么事呀?”
怀柏朝宁宵和陵阳君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想我了吗?我也想你呀,等我忙完就来找你,乖,我有点事,先这样。”
陵阳君怔怔道:“你为何在此,东海的那个人是谁?”
“是谁?”怀柏把水云螺收起,“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海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