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只的四眼怪翻了四个白眼,“你在说什么屁话,君上屈尊去孤山卧底,明明就是孤山的荣幸!这种狗屁游戏,有什么好玩的?瞧瞧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子,哎哎我胡了!我胡了!”
牛角魔把桌子一掀,“你他妈胡了十把了!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四眼怪道:“屁话!老子运气好!”
牛角指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四眼怪,“你们两个加起来八只眼睛,说没出千,糊弄谁呢?”
两只四眼怪瞪着八只眼睛,“我们心有灵犀!你有本事,你让你妈生个孪生兄弟啊!”
二魔大声争执,另外两头魔忙着劝架,一片混乱。
佩玉本想迅速出手将其制住,但持刀观望半晌,这四只魔愣是没发现她。她看了一会热闹,大摇大摆走到光柱前。
一块与陵阳手中的玄黑方印类似,只是要大一些的方石卧在地上,旁边布满蝌蚪般的符文。
佩玉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入阵中,狂风骤起,把石头绞碎成粉末。她回头望了一眼,四只魔依旧吵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她望着距自己百步之外的方石,从腰间拔出无双,抬手往前掷去。
只见一道雪亮的刀光划过,无双稳稳当当地插在方石上,整块石头猛地崩裂,红色的光柱瞬间熄灭。
四周黯了下来。
那几只魔此刻总算发现了异常,抬头看见一个白衣修士站在法阵中,墨发拂动,手握长刀,连忙喝道:“赶快下来!下来便饶你不死!”
红魔道:“什么饶她不死!反正我们是要杀了她的,你怎么睁着四只眼说瞎话呢?喂,你下来我们就给你一个全屍!”
牛角魔后知后觉,“她、她好像把法阵给破了……”
佩玉不紧不慢地往它们走来。
魔物们见她容貌年轻,修为只是刚到金丹,不曾放在心里,“这个乳臭未干的娃儿,怎么可能破得了法阵,说不定是阵法自己崩了。”
红魔附和着说:“对啊,陵阳君提前捏碎的印诀,大阵还没完全建好呢,有什么岔子,出什么纰漏也不意外,我们正好继续打牌,只要不是全崩了就好。”
四眼怪骂道:“你这红鬼又是什么屁话?你的意思是,法阵崩了是君上的责任吗?”
红魔连忙反驳,“你别瞎说!我对陵阳君忠心耿耿!”
四眼怪冷哼一声,“你最亲的还是洞庭君吧。”
红魔也不客气,“那当然,我与洞庭君出於同源,我和她亲一点有什么大不了?你以前是陵阳山上的山兽,不也和陵阳君更亲吗?”
牛角魔怒气腾腾,“你们吵什么!吵什么!这是吵架的时候吗?你!”它指着佩玉,“你乖乖下来了,想怎么死,你说。”
佩玉皱了皱眉,听到大阵时,她有心像这四只魔打探一下消息,於是按住无双刀柄。
霜白刀光正要出鞘时,红魔喝道:“慢着!”它打量佩玉,“你是孤山的人吧,会打牌吗?”
佩玉点点头。
红魔把牌局恢复原样,“你来代替它们兄弟两,陪我们打几把。”
四眼怪不服,“凭什么?”
红魔呲牙咧嘴,脑袋变作一颗巨大鱼头,牙齿锋利,闪着森然寒光,“再废话我一口吃了你们!”
魔族以实力为尊,四眼怪纵然不服,也只能听从它的命令。两个兄弟准备轮番上阵,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佩玉把无双别在腰上,坐了下来,白衣摆动,不染窍尘。
“牌局之上,不该有赌注吗?”
红魔咧嘴大笑,一口利齿如一排刀刃,看上去煞是骇人,“看来你是个行家!你想赌什么?”
佩玉道:“谁若赢了,便能提出一个问题,输者必须回答,如何?”
魔物们大笑,“这算什么赌注?答应你便是。”
反正在它们心中,这柔弱的人族修士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至於输掉什么,等杀了她再夺回来,也没什么损失。
佩玉颔首,摸好牌后,垂眸看了一眼,便把牌摊开,“我赢了。”
四眼怪心直口快,“你会玩牌吗?这幅狗屁不通,稀烂的牌也好意思说赢?”
佩玉:“……”明明灵素峰主告诉她,这种牌就是她赢,难道灵素峰主还会骗她吗?
牛角魔:“还以为你多会玩呢,原来什么都不懂,真没意思。”
罡风烈烈吹起,一柄锋利无比的刀插在地上,神兵的威压让几只魔瑟瑟发抖。
佩玉端坐着,白衣覆霜,面色清寒,“我本想以德服人,不曾想你们劣迹不改,竟联合起来欺负我,真以为我不懂牌局吗?”
四只魔面面相觑,牛角魔不够机灵,耿直地说:“可你明明不……”
刀光一闪,血花四溅,牛头在地上骨碌骨碌转了几个圈。
四下寂静,只有鲜血咕咕涌出的声音。
红魔吓得神魂离体,抖成了一个筛子,终於回过神来,见两只四眼怪跪在佩玉脚下,大声求饶。
它也跟着爬过去,大声道:“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您真是赌神在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