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当空,月辉倾洒大地,街道鲜有人出没。四周静悄悄,怜舟走在前面带路,昼景歪头问:“他们应该还没睡罢?”
“屠八是屠夫,晚上要把没卖完的肉做成卤肉天明再一起卖,不可能这么早睡下。”
昼景恍然大悟,没走几步忽然道:“舟舟和袁姑娘感情很好?”
月色与少女共沉默。
等得快要对这问题的回答不抱希望了,才听少女沉吟道:“儿时玩伴,怎么说意义也不同。但要说朋友,还算不上。袁家出事后丽瑰姐变了很多,好多时候我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不算朋友,那你怎么这般上心?”
“不算朋友,我也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啊。”怜舟顿了顿:“好得话,我衷心祝愿她更好。若过得不好,就应该冲早逃离困人的泥沼。
这话我三年前就说过,所有人都救不了你的时候,那就自救,拚得鱼死网破,博一线生机,死了也不窝囊。
那是她第七次跑来和我说她在那个家活不下去了,我心疼她的遭遇,送了她五两银子,那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全部。
她说她不敢逃,我不明白。
她有手有脚,会绣花,会制衣,是镇上有名的巧手,养活自己根本不成问题。逃出去,暂避风头,有底气了再来面对以前不能面对的,趋利避害,不应该是人之本能?
但她摇头,和我说不。
后来我仔细想过,大千世界,人与人不同,选择也不同,这事没有对错,只能说能忍与不能忍。她忍了,忍着出了嫁,我当然希望她能摆脱旧时阴霾,重新开始。
难得回来一趟,下次回家不知又要隔多久,念在儿时的交情,我得去看看,能帮则帮,不能帮,不是还有你嘛。”
“你说的是,凡事有我。”昼景笑了笑:“舟舟似乎很懂得怜惜女孩子。”
“女孩子当然懂得怜惜女孩子了。推己及人罢了。”拐过街角,她轻声道:“我相信,世间要能多许许多多明媚灿烂幸福快乐的女子,穿破云层的光都会明亮不少。”
“欸?一定要是女子,女狐狸不算吗?”
“什么?”怜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