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交错的视线而来,对上她的眼,怜舟柔柔一笑:“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她小声与之耳语:“你知道的,我的胳膊已经好了,既然好了,又有闲暇,想你了,就来了。”
她一字一句拨弄人心,怜舟面红耳热,不经意瞥见同窗暧昧递来的笑容,急急扯着某人衣袖:“好了,别说了。”
昼景攻势猛烈,懂得见好就好:“走,回家。以后有时间我每天都来接你。”
每天……
怜舟一怔:这算不算是承诺?
阿景至今都未和她有正经的表白,每次说出口的「喜欢」都随意而轻率。倒是她,在得知她是女子后,频频管不住自己的心,使得步步沦陷,越陷越深。
坐进车厢,她绞着手指,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问出口:“阿景,我能问一问,你、你为何喜欢我吗?”
为何?昼景不假思索,笑容盛放:“因为和舟舟在一起,是件很有趣的事呀。”
仅仅为了有趣?
在怜舟的观念里,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想和她在一起,一定是有充足的理由。否则天地之大,人海茫茫,怎么就是你非他?
譬如她,惊艳於阿景举世无双的好相貌,为她的胸襟气度才华见识折服,沉迷她的温柔和偶尔的使坏,享受被她捧在掌心暖融融的幸福感,也欣喜、感激她能明白她。
是囿於皮相的难以抗拒,是深入灵魂的崇敬仰慕,是渴望与她相交、相伴的异样情愫。
然而所有,到了阿景嘴里,仅仅是简单至极的「有趣」。
万一有朝一日她变得无趣了呢。
是不是到了那时阿景就会转身离开,丢她一人继续在孤孤单单里苦痛挣扎?
莫名地生出惶恐。
怜舟定定看她,瞬间像在看始乱终弃的「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