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之日,昼景亲手将怜舟交给沈端,郑重俯身一礼:“舟舟就交给沈院长看顾了。”
她为世家主之首,地位尊崇可比龙子凤孙,却肯为了夫人向身份不如她的沈端行礼,其中看重不言而喻。
怜舟被四围聚集而来的视线看得心里起了羞意。
一怔之后沈端神色认真:“家主不必如此,此去游学,必完璧归赵。”
离别在即,昼景同她寒暄一二,扭头拉着娇妻不放心地嘱咐,若可以,她真巴不得做个不负责任的世家主,随她的舟舟同去。
她忍着酸楚,借着广袖遮掩轻捏少女嫩如窍笋的指尖:“早去早回,莫要我记挂。”
不记挂是不可能的。
怜舟被她依依不舍的眸光看得眼眶一热,早习惯了身边有这人,平素回府基本形影不离,便是进了书房她研读古籍,阿景也会陪在身侧安静处理事务,遑论同寝之后的亲近缠人。
心里有了牵挂,有了不舍,才有了家。阿景用心为她盖了一座广屋,邀她同住,邀她厮守一生。
沸腾滚烫的情意在心尖撕扯纠缠,她倾身上前,当着众目睽睽害羞地亲她下颌的美人尖,羞得声音都细弱难辨:“待归来,我同你做真正的夫妻。”
脚尖微踮,她又道:“府中无我,阿景当思我慕我,我心才欢喜。”
大周男女情到深处当街拥吻算不得太出格的事,人之本欲,没甚可指摘的。
然而她也怕昼景受了她的刺激不管不顾吻上来,若当着周围众多的眼目被吻至失魂、失态,她脸皮薄,根本经不住。
是以很快退开,眼神勾了一抹唯有心上人方能读懂的小意诉求。
好在昼景占有欲远远强於常人,见不得娇妻那分春?情妩媚展露人前,她忍了忍,忍得嗓音微哑,万般才情到了此时也只得了一句:“保重,舟舟,我等你回来。”
扬帆远航,阿景永远是你坚固的后盾。
怜舟翻身上马。
女院骑射课她在某人私下教导中已能得一个中评考绩。对付此次出行,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