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过去一半,怜舟提袖运笔,衣袖上卷露出一小截细白手腕。
美人如玉,就不知美人才思几何?可经得住品味推敲?
殊不知相思连绵,从离开昼景的那一刻早已入骨,她全神贯注地将情意汇於笔尖,心里藏了羞,却也不惧这份情为世人所知。落笔如飞……
最后一字写完,她徐徐舒了一口长气,心道:这下好了,九州大地,但凡关注这场盛事的,恐怕无一不晓得我思慕阿景了。
她绽开笑,落落大方地看向众人,彼时,香燃尽,她道:“我写好了。”
问道斋文斗第二天,消息传至襄南,李十五气得双目赤红,登时拔剑斜斜砍去桌角,左右皆俯伏跪地,大气不敢喘。
“好个相思,好个宁怜舟!”
襄王一怒,裹挟雷霆之势,婢女瞧她撕碎了桃花笺,目色癫狂,心中既悲且苦。
殿下对家主求而不得,整日怨恨恼怒哀叹渴求,梦中都在呼唤家主之名,与人欢好亦常常喊着「景哥哥」,其情偏激,伤人伤己。
她嘴唇微动,拚着被杖责的危险,泣声道:“殿下,何不怜取眼前人呢?”
忽然响起的声音将李十五从暴怒中惊醒,她冷笑,眸子阴鸷无情:“怜取眼前人?你是说你吗?”
她语气里隐有嗜血之意,一脚踩在婢女贴服於地的手背,脚尖轻碾,微微俯身,凉薄冷酷:“真当你服侍主子两天,就有资格教训本王了?”
“殿下……殿下……疼……”
李十五撤回脚:“来人,拉出去,杖责五十。”
襄王府的木杖三十杖能打得人皮开肉绽,五十杖能不能活,要看命硬与否了。
婢女不为自身凄惨的命运感到惶恐,临被拖出去前反死死抱住李十五裙衫下的细腿:“殿下,殿下不可再自我折磨了,奴看了心疼……”
“拖出去!”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