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跟着李十七上楼,昼景嘴唇动了动,没吱声。
宋染领着她进了怜舟住过的厢房,身后郑苑叽叽喳喳嘴里不停说着话,很是珍惜能和景哥哥说话的机会,昼景不觉烦,乐意听她说出门在外的见闻。
郑苑也不是半点眼色都不会看,至少晓得当着景哥哥的面多讲一讲关於阿嫂的趣事。
虽说昼景有通灵玉每日与之联系,但也有怜舟不想告诉她、觉得无关紧要的小事,就是这细枝末节的小事,她也听得津津有味,看郑苑的神情满了为人兄长的温和。
“阿嫂性子柔善,出门在外很是照顾我,时常对着某个地方发呆,依我看,她肯定是在想景哥哥。”
“哦?你怎么知道你阿嫂在想我?”
郑苑理直气壮:“因为阿嫂会笑啊。阿嫂爱笑,可也只有每次想景哥哥的时候才会笑得那般……那般……”
她挠挠头,一时找不到确切的字眼来形容那一霎的惊艳,她看了眼窗外美不胜收的春?色,灵机一动:“阿嫂那时候的笑,比这万物复苏、生机盎然的春天还美!”
她这说法惹来昼景赞叹:“舟舟一颦一笑的确极美。”
听九州第一美男子不假思索地炫耀自家娇妻,郑苑忍不住酸了牙,不知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总觉得再说下去,就不止牙酸了。
她惊讶地看着相貌卓绝的某人,暗道:以前可不晓得景哥哥也是沉溺於情爱的。
她家中哥哥多,大周的世家子弟,除了那生来断袖好男色的,哪个没几桩风流韵事?可从没见过景哥哥身边有女人,更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有过一丁半点的兴趣。
这还是她听二哥讲的,三年前,十六岁的昼景被拉去「流芳阁」,阁内当家娘子自荐枕席都没得来少年郎半个好脸色。
昼景在「流芳阁」发了火气,少年气性,说旁的可以,饮酒欢歌都不在话下,唯独这男女情?事,避之如虎,不厌其烦。兴许这就是生得过於明艳绝秀的苦恼罢。
被人问起,只道情情爱爱乃世间第一庸俗无聊事。
岁月如刀啊。
郑苑感叹:催得那般禁欲出尘的谪仙都当着她面炫妻了。
“还有呢?”昼景笑吟吟地问。
她一笑,郑苑所有损失的精气神都在那美色召唤下立时填补满,话音一转,提到春游那日怜舟是如何论起昼景——锦绣文辞,但凡好的形容,都被用在自家夫君身上。
这头其乐融融,另一头,怜舟道了一番关心,郑重朝沈端一礼:“阿景莽撞,伤了院长,为人?妻,我代她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