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那、那不一样……”怜舟摇头,俏脸挂了满面泪痕:“我不忍她忧心挂虑,难道就舍得你强出头自苦?”
昼景知道在此事上最难受的是她,宋霁可以为了妹妹抛下脸面跪地恳求,她也不介意以十年的代价偿还恩情,唯独她的舟舟,心善,不忍看他人苦,又爱极了她,见不得她受一丝伤害。
“狐妖寿数很长的,十年而已,养一养也就好了。没妨碍的,再说了,救的也不是外人。我乃狐妖一族的少族长,救自己族人,不算什么。”
她亲吻少女落泪的眼眸:“舟舟,再哭我可要罚你了。”
怜舟抱着她小声抽噎,眼睛红红,自知失态却没办法短时间平复。
以前宋姑姑和她最亲,可她心里有了阿景,这心当真就偏了。晓得若出言拒绝,姑姑必定心伤以为白疼她多年,但她的心给了阿景,要看着阿景心头滴血,如何能不疼?
她闷闷不乐了半日。
昼景不肯教她目睹那等救人的场面,特意将人哄睡,於日暮时分来到宋姑姑房门外。
宋霁准备齐全,见了她愧疚一礼:“有劳了……”
心头滚烫的鲜血顺着刀尖滴进酒坛,身在厢房,躺在榻上的少女骤然坐起身,小脸雪白,心疼地直掉泪。
早知如此,何必承姑姑的恩呢?
早知要让她的阿景受这份苦楚,当日还不如死在青楼,也省得连累她。
种种阴暗偏激的情绪在心底翻腾,怜舟埋头抱膝,内心苦不堪言。
不过几个呼吸,她忍痛下榻,拐去后厨准备滋补的膳食。
狐妖之身,主火命格。按理说想吸收她的心头血而不被烈火之意焚烧殆尽,怎样都需要昼景调和帮忙,然而没有。
她的血,残魂自觉吸收融合。
带着心头那股莫名的熟悉感,昼景自指尖催逼出一滴被元气包裹的精血,精血一出,精气神迅速萎靡,脸色雪一样的白。
出了那扇门,她身子微晃,眼前一阵发黑。婉拒了宋霁的好意,她坐在门前石阶缓了缓,起身,笑着朝自己的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