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解罗裳,美人争芳斗艳,朱唇薄润,玉指窍窍,也曾握山峦,点寒梅,流连忘返,绕白玉,窥那一口清泉。
说起来,她真是被阿景看光了。
面上生热,若非李十七忽然跑过来问她是不是病了,怜舟没准还在羞赧里回不过神。
她悄悄捏了指尖,努力用最平稳的声线感谢殿下关心。
李十七见她藏着掖着,撇撇嘴,略有不甘地气恼怜舟不同她说实话,好在沈端一身儒服出现在她眼帘内,引去她所有注意。
她看着不远处儒雅清冷的沈院长,嘴上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出言点拨。我也不会称心如意。斩秋城一行,因祸得福,这功劳我记你一份。来日必当重谢。”
“这算不得什么。”怜舟当然晓得她与院长两人做了共枕鸳鸯,只是李十七想和端姐姐在一起,绝非易事。
不说大周铁律在上,单凭十七殿下尊贵的身份,和拦在两人前面的师生之别,就够朝臣与儒生口诛笔伐的了。一个不慎,端姐姐身败名裂是轻,就怕最后要以命来保全皇家威严。
她这话不好直接与李十七点明,且看十七殿下还没从交?颈之欢里醒过来,她叹了口气,问:“殿下当真如意了吗?”
偷偷摸摸地做一对有情人也就罢了,若她仍无甚长进,端姐姐今日待她有情,保不齐时日久了,情分一日日消磨,落得一对怨侣的凄凉下场。
她心思缜密,看得出沈端对十七还没到用情至深的份上,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开师生还是君臣,君臣之礼不可越。至少,在明面上看来,不可越。
一旦越了,陛下不知道还好,若是查出半点蛛丝马迹,端姐姐危矣,十七殿下性躁,保不齐会惹出泼天的祸来。
李十七听得一脸茫然,却也收敛了眉间那分喜色,谨慎道:“你说明白点,深了我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她哪里是想不明白,是根本不敢想。
怜舟眼里起了淡淡怜惜,仅以两人听得见的音调缓声问:“殿下满足於现状吗?”
她点到即止,人走开了,李十七还浑浑噩噩地想着:满足?怎么可能满足?沈端破了她身子还没娶她呢!
蓦地惊醒,惊觉她和沈端的关系多么脆弱,纸糊的,一碰就碎。
她能在书院待几年?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三年后,出了书院,她和沈端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