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在暗处没有露面,看着十七皇妹抱膝无声流泪,也想着再痛痛快快哭一场。
为父皇,为自己。
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才要和李茗衣这样的人做了父女、兄妹。
沈端今夜打着安抚殿下、指导学业的名头,仍旧留宿在宫。李十七哭成小花猫,她拎着裙角慢悠悠走过去,坐在石阶,轻轻揽了她的肩膀:“往事已矣。十七……”
不等她说完,李十七红着眼睛打断:“我知道,你又要说:十七,你要坚强。你好无趣啊!我心里难受,你就不知来哄我,景哥哥白日见了我还晓得随口关心一句,你呢?不解风情怎,大冰块,讨厌鬼!”
她肯抱怨、肯和往常一样发泄不满,语气神情又有点撒娇的意思,沈端心肠顿软。
先帝驾崩似乎也带去了十七殿下一小半的骄纵荒唐,被世事催着成熟、成长,这滋味不好受,有苦难言。
和她视线相对,沈端一只手按在她肩膀:“不可,殿下。先帝一月丧期未过。”
主动献吻被拦下,李十七恼羞成怒,眼眶红着:“是啊,就让父皇看看,到底谁才是他的好女婿!你要了我,连亲我一下都不敢,父皇走了,你也敢和我讲规矩了?你——”
不想再让她说下去,沈端用唇堵了她未尽之言。
李十七颤抖着抱紧她,像抱着一根浮木:“端端……端端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破碎的音节被沈端吞入喉咙,她想,现
在的十七,需要她的温暖。
暗夜放大了人心头的欲?望,教外表端方守礼的沈院长也有了片刻放肆。李十七在这个吻里泪流不止,哭得哽咽又动?情,最后睡倒在沈端怀抱。
环顾周围,沈端抱着人离开,背影消失在夜色下。
桃树下,新帝震惊地许久没回过神。十七和沈院长……她们……她们?!
脑子混乱,一时难以接受,一时愤怒挣扎,好个沈端!敢勾引他的皇妹!
他攥着拳头面沉如水地走开,走到一半,脑子里冒出皇妹抱膝流泪的画面。心如刀绞。自认是没尽好长兄职责,累得十七被人趁虚而入。
沈端看起来为人师表,竟敢乱了阴阳纲常,父皇走了,她这是有恃无恐?
李乘偲咬牙切齿:“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