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沥沥沿着屋檐缓缓淌下,空气泛起阵阵泥土的芬芳。
李十七住在皇后寝宫,提笔蘸墨挖空了心思在写给沈端准备的情诗。
新帝来时她不晓得,是以根本没看到李乘偲担忧纠结的神色。
皇后有了身孕出行都有宫婢小心伺候,眼下夫妻二人都为了殿中那人发愁,新帝再三叹气,拉着皇后的手,小心走开:“阿语,我该如何呢?”
他观察了几日,皇妹哪怕宿在深宫,心里头想的也是宫外那人。当真如家主所说,管得住身,管不住心。
白日昼景一番话吓得他不敢贸然动手,思来想去,竟觉两难。
皇后怜惜地抚摸他皱起的眉:“别担心了,十七不是小孩子了。”
这话当兄长的不爱听,李乘偲哼了声:“若真长大了,哪会要朕这般操心?”
“可陛下不还是疼十七吗?”若是不是打心眼里疼这个皇妹,身为帝王,岂会被这样一道赐婚圣旨就能解决的事难住。
面对妻子年轻的容颜,他不再称「朕」,改口道:“我和家主谈了一番。家主句句维护十七,又句句戳在我心坎要我举棋不定,瞻前顾后。你说,那沈端有什么好?”
沈院长……很好啊。”
仅见过沈端一面,皇后便对此人印象上佳。
连她都夸沈端好,李乘偲心里起了醋意:“再好,那也是女人。给不了十七子嗣,给不了她受人祝福的一生。”
“我看十七很开心。”
李乘偲被堵得哑口无言。是啊,十七开心,十七厌恶笔墨文章的人都肯为了沈端写情书,沈端教得她的确很好,可正因为好,犯了帝王的忌讳。
“我还得再想想。”
“还想什么?”皇后知道他性子里的优柔寡断,温声催促:“进去和十七谈谈罢,早晚要有这一回,你不问问她,就擅自做决定,饶是长兄如父,你也不愿十七将来心生怨恨罢?”
一语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