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天,很快就到了。
沈端担心她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轻轻环抱她腰肢:“没事的,论道结束,咱们快马加鞭连夜赶回。”
这个时候也只能不断地劝慰自己,是胡思乱想了。李十七被她抱着,不知怎的心抽疼了一下。
浔阳城,皇宫。
比起斩秋城,浔阳的春来的总是要晚半月。宫墙边的柳树枝梢发了嫩芽,尖尖的,浮出一抹稚嫩的绿。
李乘偲脸色很不好,面色涨红,方才咳血咳得狠了,眼泪从眼角淌出,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可怜。
耳边的发丝微乱,年轻的陛下由着宫人为他整敛衣着,手里拿着一方锦帕,掩唇笑道:“要舅舅看笑话了。”
一身朝服的中年男人眼眶含泪:“陛下……”
“几日不见,舅舅何来的生分?喊我阿偲就好。外甥有登极一日,多亏舅舅和外祖父多年来救治扶持。否则,坐在这龙椅上的不知是我哪位好皇弟。”
天家皇子,哪有不热衷权势的?李乘偲生为嫡长,少时封为储君,距离九五之尊只差一步,人形自私的一面在他身上也有彰显。
先皇后、新帝外祖父一家,更是在很多年前为了满足一己之私撒下弥天大谎,将患有咳血之症的皇长子一步步推向储君,推向帝位。
如今李乘偲身子每况愈下,病情一发不可收拾。要说他年纪轻轻,想做的几乎都做了,面对外祖一家,心里唯有感激。
他不是个好人,不是个好儿子,好夫君,明知身子不成器还愣是藏着掖着从父皇那「骗」来万里江山,明知活不久还愣是迎娶了他最爱的女人,有了孩子。陛下苦笑:“舅舅再帮我一次。我想去见阿语一面。”
“陛下……阿偲!”
“舅舅帮我……”
像被宠坏的孩子,央着大人送他最后一程。
御医含泪应下,亲手熬煮一碗强行提升气血的虎狼之药。此药能保他七日之内如常人无异,李乘偲痛快饮下,面色红润地前往皇后寝宫。
斩秋城一众事宜落下帷幕。女院此次在沈端的带领下声名大噪,赢得了满堂喝彩与尊敬,可谓满载而归。
回程的路上怜舟依旧抱着狐狸,眉目间神色却没想象中愉悦。
怀里的大狐狸睡得正香,宋染驾马凑近:“怜舟,你看十七……”按说皇后产女乃国之喜事,十七策马挥鞭的样子不像是急着回去见自家侄女,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