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十七醉倒在寝宫,喃喃悲语:“骗子……”
她怒斥一声,扔了喝空的酒坛:“骗子!沈端,你敢骗朕!!”
昔日那声算不得情话的情话言犹在耳,奈何物是人已非。
“朕终究还是被抛下的那个……”
她瘫倒在地,一身酒气说着或悲痛或悲愤的话,有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晓得说了什么。独自怀揣着心事等天明。
也是这一年,昼景和怜舟两人心灰意冷从族中过继了一位继承人,悉心栽培。
翌年,六月,沈端忌日。
大周陛下
在满是人的金殿,冷笑三声。
终究还是任性了一回。
李十七用她的任性换来沈端坟墓迁入皇陵待来日与她一起合葬。
八月,昼景辞官,请辞请了八次,李十七允。
怜舟接过院长的职责,继续着沈端没走完的路,大周女学靠着十年如一日的推行,慢慢进入寒门女子的视野。
李十七爱了沈端一辈子,恨了沈端一辈子,最后在爱恨两难里不得释怀。
四十一岁的陛下穿着年轻时的嫁衣孤单地坐在石阶,守在她身边的除了长大成人的皇太女李绣玉,还有沈端临终前最后救下的那名孤女。
如今孤女已有成人的身量,拜怜舟为师,做了她的门生,成了白鹤书院年轻一代的夫子。她做到了沈端希望的,也是此时,李十七对她的芥蒂才消。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这间接害死她心上人的女子,笑道:“朕想知道你的名字。”
“回避下,微臣起初没有名字,是她给了我名字,她说人生在世总要有一痴才对得起活一场。或因情而痴,或因志而痴。於是把姓给了我,把痴字赐给我做名。又顾及到我是女孩子,所以将痴改为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