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便知她躲在密室偷偷画我,她有多不正经我是晓得的。可我很多时候不会回回惯着她,她画的那些东西藏得深,便是给我,我也不敢看。
做了一世的妻妻,我了解她,她了解我,她知道我做不出那样斯文丧尽的举动,我也知道她坏得丧心病狂。
我不介意她提笔挥墨用她最细腻的色.心来想我画我,对待阿景,我能宠则宠,能迁就的都会迁就。
几十年相守,她从不会下了床榻还惹我哭,我偶尔生她的气,她亲亲我,哄哄我,我也就好了。不是没有过小小的争执,我会犯错,她也会犯错,人无完人。
而每次争执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没法要我真的生气:我的阿景已经很不容易了。
她给我的,远比我给她的要多。
希望来世我能改了她偷偷画小画的毛病。但愿来世,我能放开一些,给她一切想要的,若有机会,我还想看看她背着我攒下的珍藏。那一定很有趣。我的小流氓景,小色狐妖。
她会羞得耳朵红红的,想必我的耳朵比她的还要红。
蓦然间四目相对,她的呼吸会变乱,心跳会砰砰地雀跃着诉说对我的喜欢,她会抱住我,我一定不会反抗。
我羞愧一把年纪还想这些有的没的,桂花鱼和糯米鸡的菜谱被我压在后厨一角,是了,即便我会离开,也要在她心上温柔残忍地挠一爪子。
千万别忘了我。千万要记得找到我、爱我。
我也不会忘记我的阿景,我会用我的灵魂来铭记她,用我的情意来反覆描绘她。
莫忘了她的好,莫忘了她是怎么带着我一步步成长到今天。
她造就了我,成全了我,蛊惑了我。
我的生命到了尽头,爱却刚刚开始。我调笑她花言巧语爱骗我,她急红了眼,声音都带了哭腔。我是真的想哭,—想到我要离开她,然而我还是笑了出来。
我想要她记得,哪怕我老了,还会温温柔柔地冲她笑。
我对她的爱在漫长的时光里发酵,能开出一树又一树永不凋零的桃花,每一片花瓣都是我爱她的颜色。艳丽、不败。
逗她的感觉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