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仲行浑然不觉,迈着虎虎生风的步子来到三人面前,南宫静女和齐颜双双向一旁侧了一步,陆仲行才撩袍跪下,朗声道:“臣恭祝灼华殿下吉祥如意。”
南宫姝女至始至终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驸马免礼平身。”
“谢殿下。”
之后回了一个万福礼,淡淡说道:“同祝。”
四人一同出了未央宫,宫门口停了两副轿辇,齐颜立在脚踏旁支起胳膊:“殿下请。”
待南宫静女坐稳,齐颜才上了轿辇坐到南宫静女身旁。
“起轿!”随着内侍的一声吆喝,两台轿辇同时被抬起,朝着甘泉宫走去。
齐颜感觉到身旁的人扭动身体,轻声问道:“殿下可是累了?”
南宫静女长叹一声,小声说道:“本宫最怕穿这身宫装了,压的人喘不过气,偏偏每年都要穿一次。”
“殿下且忍忍,一日很快就过去了。”
南宫静女转头看了看正襟危坐的齐颜:“你不累吗?”
齐颜沉吟片刻,往南宫静女这边挪了挪,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臣下也累。”
二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藏着的同样情绪,笑了起来。
心的距离再一次悄然拉近,就像两个共同“反抗”长辈的孩童,突然同仇敌忾到了一件事上。
南宫姝女目不斜视的端坐在轿辇上,陆仲行偶尔同她说话,她也只是点头或摇头。
他们的轿辇行在后面,南宫姝女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妹夫亲昵的互动,流露出新婚燕尔的痴缠。
欣喜之余又涌起淡淡的怅然,南宫姝女外柔内刚,虽身为庶女却从不缺皇家傲骨。
新婚之夜陆仲行如此这般,直接为三朝回门的受折辱埋下引子。她的心门再也不会为旁边这个人敞开了……
即便是有一日陆仲行占了她的身子,也休想走进她的心。
前面轿辇上的二人浑然不觉,不知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南宫静女笑的花枝招展头顶的双鸾金步摇撞击出叮咚脆响,齐颜则微微垂首,双手压在膝盖上肩膀抖动。
“殿下这样说二姐的驸马,就不怕二姐听到生气?”
“二姐才不会呢,何况本宫又没有说谎。他穿那套宫装本来就好像一只大狗熊啊!”
“殿下,轻声些。”
“你可不许告诉二姐!”
“殿下适才不还浑然不惧的么?”
“总之不许!”
“好。”
陆仲行见南宫姝女冷口冷面自知无趣,尴尬的住了口。
南宫静女和齐颜则一路说说笑笑,直到隐隐瞧见甘泉宫明黄色的瓴瓦,才止住话头。
两座轿辇停在御阶之下,齐颜率先下去仍旧站在脚踏旁,抬起手:“殿下。”
南宫静女将窍窍玉手搭到齐颜的掌心,款款走下轿辇。
轿夫将轿辇抬走,四名宫婢适时来到南宫静女身后,拖住了长长的宫装后摆。
四人拾阶而上,南宫让的贴身内侍四九早已立在门前等候,见到四人恭敬的跪到地上:“老奴参见二位殿下,驸马爷。”
“总管快快请起。”
“谢蓁蓁殿下。”
四九将手中拂尘一甩,朗声唱道:“蓁蓁殿下,灼华殿下,携二位驸马都尉驾到!”
话音落,名内侍合力将足有三人高的殿门从内部洞开,齐齐跪到两侧:“参见二位公主殿下,驸马爷。”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向南宫姝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姐先请。”
“多谢妹妹。”南宫姝女迈着“风雅之姿”进了大殿,大殿内已站了三位皇子,其中有两人齐颜是见过的。
分别是:二皇子南宫威,四皇子南宫震。
“殿下。”齐颜轻声唤道。
南宫静女心领神会,来到三位皇子面前行了一个万福:“静女见过二皇兄,四皇兄,五哥~。”
齐颜深深作了一揖:“齐颜见过三位皇兄。”
几人互相寒暄完毕,陆仲行便与二皇子和四皇子熟络的聊了起来,齐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五皇子。
南宫静女说过:众多兄弟中唯五皇子南宫达与她们姐妹最亲厚,奈何他先天跛足深居简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南宫达也在打量着齐颜,他的个头不高面皮黝黑却和南宫静女一样:生了一双灵动的眼睛。
不过南宫达年纪稍长,双眸不似南宫静女那般活泼灵动,而是透出一股温润亲和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