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
南宫静女抢白道:“不许你说情!”
齐颜缓缓的松开了南宫静女的手:“殿下,且听臣下一言。旁的,回了未央宫再议,可好?”
南宫静女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殿下切记,此事万不可向陛下提及。”
“本宫知道了。”
南宫威和南宫望将六皇子送出了大殿,交代内侍送南宫烈回府。四九见时辰已到,便向内殿走去。
大殿内的人各归各位,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陛下驾到!”
南宫让的仪仗先从内殿鱼贯而出,立在御道两侧。南宫让穿着隆重的九龙朝服,在四九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殿内之人尽数跪匍在地,高呼道:“参见父皇。”
南宫让走上高位,坐到龙椅上抬了抬手:“免礼平身。”
“谢父皇。”
南宫让扫了一眼,问道:“老六呢?”
齐颜听出了端倪,南宫让共九子三女,共四人没来。
除了大皇子南宫平,还有琼华公主南宫素女,七皇子南宫离。
为何南宫让只问南宫烈一人?
二皇子南宫威回道:“启禀父皇,六弟来过。只因身体突发不适,儿臣与三弟将六弟送出大殿,命人将他送回府中。六弟走时托儿臣代禀父皇‘待他疼痛稍缓,再来向父皇请罪’。”
南宫让冷哼一声:“罢了。”
“朕……顺天意,应民情登基十余载,励精图治不敢懈怠一日。尔等身系皇室血脉,理应效仿为父:躬行节俭,恪守本分。”
“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如今四海平定,天下太平。数年的休养生息总算是扫去了前朝积贫积弱的底子。百姓安居乐业,国库盈余、外安良将、内有贤臣。朕……已过天命之年,身子大不如前,有幸换得百姓富足,则鞠躬尽瘁死亦无憾。”
南宫威带头跪到地上:“儿臣叩请父皇保重龙体。”
南宫让长叹一声,悠悠道:“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螣蛇乘雾终为土灰。朕,虽贵为天子亦不可永寿。尔等身系朕之血脉,要牢记朕今日之教诲。固国□□,须当如是。”
“儿臣谨遵教诲!”
“朕决定,清明前往雍州祭祖,威儿。”
二皇子南宫威出列,来到大殿正中跪定:“儿臣在。”
“你替朕留在京中监国,其余皇子公主全部随行。”
南宫威喜不自胜,拜了三拜:“儿臣遵旨,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父皇厚望。”
历朝历代只有太子有权监国,这道旨意对南宫威来说:意义非凡。
二皇子的一奶同胞南宫震亦面露喜色,五皇子南宫达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不见波动。
三皇子南宫望垂首不语。
“走吧,随朕去祭拜先帝。”
“是。”
先帝指的是前朝殇帝,因南宫让并未“篡位谋逆”每年除夕都会到前朝太庙去参拜,甚至连自家祖坟也未称皇陵,依旧埋在雍州旧址。
几名内侍合力将殿门推开,四九率先来到御阶上高声唱道:“起驾太庙。”
甘泉宫外,掌管皇家仪仗的太仆寺,负责皇宫巡防的太仆寺、已在待命,众人登上轿辇向前朝太庙进发。
宗正寺卿公羊忠同一众官员等候在太庙门口,三牲祭及相关礼器都已准备妥帖。
南宫让亲自点燃了高香插进大鼎中,从公羊忠手中接过祭文。
所有人全部跪下,南宫让独自立在太庙前宣洋洋洒洒的祭文。
齐颜不禁冷笑:一个绝了前朝四百年社稷的篡位逆臣,穿着帝王朝服站在前朝太庙前宣前一年的功绩,缅怀前朝?
若是前朝祖先真的在天有灵,南宫让早就被雷劈死了。
把伪君子演绎到这个份儿上,南宫让可谓是旷古烁今了。
祭祀完毕已过了午时,所有人都已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两个时辰。南宫让大袖一挥,令众人各自回宫沐浴更衣,准备参加晚上的宫宴。
南宫静女和齐颜来到轿辇前,秋菊立刻为她系上了披风,春桃则将温了许久的暖炉递到了南宫静女的手中。
南宫静女的手指摩挲着手炉套子上的绣金纹路,瞥了春桃一眼:“驸马的呢?”
春桃慌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奴婢疏忽了……”
“还不取来?”
齐颜劝道:“起风了,请殿下先上轿辇,臣下不冷。”
南宫静女将自己的手炉给了齐颜,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登上了轿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