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齐颜,参见琼华殿下,大姐夫。”
南宫素女转而看向齐颜:“这位便是静女的驸马吧?”
“是。”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是。”齐颜缓缓的抬起头,保持目光垂下避免对视。
南宫素女端详一番:“果然如二妹所说:仪表堂堂,温润知礼。”
“殿下过誉了。”
南宫素女收回目光,看着南宫静女回道:“我与驸马也是午时才到的,父皇体恤本宫有孕在身,幽州又路途遥远,本是免了今年的朝拜的。但你姐夫说礼不可废,他也有三年不曾入京述职了。再加上幽州气候苦寒,这又是本宫的第一胎,驸马与本宫的意思是:留在京中生产,已求得父皇应允。”
南宫静女喜不自胜,小心翼翼的抚上南宫素女的肚子:“是外甥还是外甥女?”
南宫素女慈爱一笑:“要过几个月才知道呢。”
琼华驸马看着齐颜,说道:“我听说妹夫才高斗,在本次会试中力压一众学子摘得会元之位,只差一步便能入《三元录?”
《三元录是从前朝就开始流传的一本籍,由朝廷编撰。里面记载了历次恩科在春闱乡试,秋闱殿试、金殿会试中均摘得榜首的学子生平。
齐颜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站在南宫姝女身后的陆仲行。
也不知这位琼华驸马是有心还是无意:齐颜寒门出身却在会试中压了太尉府嫡长子陆伯言一筹,本已时过境迁不宜再提,况且太尉府的人就在场。
“大姐夫过誉了,侥幸而已。”
对方轻笑:“哦?妹夫侥幸就能摘得‘二元一花’,是在说京城学子不堪么?”
这下所有人都听出对方的□□味了,齐颜缄口不语。南宫素女秀眉微蹙:“驸马。”
“殿下恕罪,臣一介武夫不会说话。”
南宫素女对齐颜歉意一笑,解释道:“本宫的驸马军伍出身,冒失唐突之处还望妹夫不要见怪。”
“臣下不敢。”
南宫姝女搀过南宫素女的胳膊:“大姐站了这许久该是乏了吧?姝女扶你坐下。”
“有劳二妹。”
南宫素女坐定,又对南宫静女说道:“小妹与妹夫也入席吧,改日本宫宴请你和二妹。”
“嗯。”
入了座,南宫静女转头看了齐颜一眼,见对方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便动腿碰了碰齐颜。
“殿下?”
南宫静女往齐颜那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姐夫一向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齐颜点了点头:“殿下放心。”
顿了顿,齐颜又问道:“适才听大姐说,她的府邸不在京城?”
“大姐的府邸在幽州。”
齐颜心头一动:幽州并非渭国旧土。草原沦陷后,南宫让将洛水以北划分为九州十一郡,现在的幽州是从前草原三大王族唯可部的领地。
“幽州?是……在北边?”
“嗯,大姐夫是镇北将军府的嫡二公子,镇北将军因军功卓着被父皇封了世袭罔替的军侯。大姐与大姐夫成亲后不久,将军府长子因病离世。镇北将军只有两个嫡子,父皇体恤破例让大姐夫承袭了爵位,并恩准大姐与大姐夫共赴幽州。”
齐颜迅速翻动心中的卷宗:镇北将军上官元,自前朝起便领兵驻扎洛水河畔,抵御海寇。是前朝为数不多的,没有拥立南宫让称帝的大臣。
如今朝中武官和各地将领大多是太尉府的门生,这位上官元却是南宫让和陆权昔日的同僚,拥有与陆权分庭抗礼的资本和威望。
只因当年没有全力支持南宫让称帝,新朝伊始逐渐淡出了权力的中心……
齐颜心头一动,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殿下,敢问大姐夫名讳?”
“上官武。”
齐颜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冷笑道:南宫老贼好一手鬼谋之计,掣肘之策真是出神入化。
大女儿素女嫁到世袭罔替的将军府,二女儿姝女嫁到了统领天下兵马的太尉府。
上官武的兄长真的是寻常暴毙么?
那么,上官武适才那番若有所指的话,是不是故意说给陆仲行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