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儿。”
“是!儿臣在。”
“你可知朕为何单叫你出来?”
“儿臣……不知。”
南宫让冷哼一声:“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汝平日里自甘堕落,流连於风月场所,醉买芳春……朕,也权当瞧不见了。可是,你上个月是否乔装出府,当街调戏良家妇女?”
“咚”的一声,南宫烈跪在地上:“儿臣冤枉!”
南宫让一拍御案:“冤枉?如今……你难道要欺君了么?”
南宫烈连连磕头:“父皇恕罪,儿臣,儿臣不记得了。”
“那就是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做的太多了!”
“父皇恕罪!”南宫烈匍匐在地,不敢动了。
南宫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古以来,姑娘家的名节大过性命,你可知被你轻薄的那位姑娘回到家中便自尽了?其年迈的老父血状告到了应天府,若不是碰巧被朝中官员撞见,你的禽兽行为怕是要成悬案了!”
“儿臣该死!儿臣……儿臣那日醉了,无心之失。”
南宫让点到即止,复又说道:“好在你是乔装出行,不过那对老夫妻只有一女,今后他们晚年的一切用度,均从你的食邑里出!”
“是,是、谢父皇!”
“宫宴结束后你立刻回府,抄写孝敬三百遍,写不完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遵旨。”
齐颜收回了目光:南宫老贼虽恶贯满盈,但对南宫静女而言:他却是个难得的好父亲。为了保护女儿对白日之事只字不提,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南宫静女有他撑腰。
只是,南宫让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份令人侧目的恩宠颇具“捧杀”之嫌,若有一日他不在了,南宫静女该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齐颜不仅暗笑自己多事。
南宫老贼定会死在自己的手上,真到了那一天,结果南宫静女性命的,不正是自己么?
宫宴开始,齐颜沉默着,“大仇得报”的南宫静女似乎也没有多开心。
半个时辰后,南宫让提前离开了宫宴。
齐颜为南宫静女倒了一杯酒,问道:“陛下怎么走了?可是身体不适?”
南宫静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是你第一次参加宫宴,不知其中关节。每年的除夕守岁宴,父皇都是且坐一会儿便离开。一来是要到后宫去转转,二来;父皇九五之尊,有他在场我们兄弟姊妹都很拘谨,他便会提前离开让我们尽兴开怀。”
齐颜环顾一周,大殿的气氛确实活络了起来:“原来如此。”
南宫静女虽喜饮酒,酒量却极浅,不过吃了三五杯白皙的脸颊便涌出了两朵红晕,水汪汪的眼眸里显出些许醉态。
齐颜虚按住南宫静女执壶的手:“殿下醉了,莫要贪杯。”
“除夕夜宴,本宫高兴。你怎么比父皇管的还要多?”
齐颜的手一抖,惶恐的说道:“臣下不敢与陛下比拟,殿下严重了。”
南宫静女轻笑出声,似乎似嗔:“胆小鬼。”
“小妹,妹夫!”
齐颜抬头,只见南宫烈端着两只酒樽站在二人面前。
齐颜连忙起身,南宫烈却摆了摆手,一撩下摆直接盘膝坐到了二人对面:“妹夫坐。”
“是。”
南宫静女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捏着酒盅,顶着红扑扑的一张脸,看着南宫烈不说话。
南宫烈端起酒樽:“白日里本宫醉宿失态,特此来给妹夫赔不是了,来本宫敬妹夫一杯。”
说着将其中一只盛满了酒的方樽按到齐颜面前:“来!”
美酒摇曳,折射出黄碧色的光。
“臣……”
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白皙小巧的窍窍玉手,将酒樽捏在手中:“本宫驸马滴酒沾不得,本宫陪六哥喝一杯。”
南宫烈怔了怔,大笑道:“好,爽快!”
“叮”的一声,两只青铜酒樽已经撞到一起,南宫烈一饮而尽,南宫静女抬起广袖遮面,昂首饮酒。
南宫烈拿来的是宫宴提供的美酒,要比南宫静女桌上的那壶葡萄酒烈上许多,而且这个四四方方的酒樽至少能装下五六盅。
坐在齐颜的角度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南宫静女饮酒时的状态:只见她眉头紧锁,黄碧色的酒不时溢出嘴角、她饮的极慢,似乎是从未尝过此等烈酒,每一口都咽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