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听到通报反身出了寝殿,片刻后捧着一方锦盒回来了。
跪到南宫让身前:“陛下。”
南宫让拿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方叠好的绢布,抖开:上面记录的是南宫静女离开宫宴后的一言一行。
寥寥数语,南宫让读了一遍又一遍,面露动容。拎着绢布走到宫灯前亲***毁。
“四九。”
“奴才在。”
“令服侍静女出宫的宫婢和马夫封口。”
“是。”
“另外……派出去的人回报了么?”
“启禀陛下,景嘉元年的那场瘟疫令晋州十室九空,蓁蓁驸马的亲族似乎都死绝了,也许还有幸免於难者,也不知迁到了何处,还要继续追查么?”
“齐颜十四岁之前的事情就一丁点儿没查到?”
“回陛下,据说驸马爷少时随双亲逃难居无定所,后来他们全家都感染了瘟疫又遭到草寇劫道,驸马爷被隐士高人所救到深山中学艺,直到十四岁方出。”
“高人?他有没有说过是哪位高人?结庐於何处?多大年纪,是男是女?”
“据说那位高人已经离世了,旁的还没打探到。”
“哦?死了么……”
“是。”
“你明日亲自到礼部走一趟,把齐颜春闱秋闱及殿试的文章秘密调出来。”
“是。”
殿试时,南宫让只仔细看了几位世家子弟的文章,在寒门出身的学子中挑了几位写字好看的,随便点了。
其中齐颜的字是最出挑的,南宫让只是简单浏览了齐颜的文章,看到他的籍贯是晋州就点了探花。
晋州遭逢天灾,百姓们都很怜悯晋州人。让晋州学子入了三甲,会赢得民心。
再后来齐颜当街失仪,南宫让觉得这个年轻人是个聪明的,琼林宴上陆权步步紧逼,为了爱女也只能把齐颜拉出来做挡箭牌。
在今日之前南宫让想的是:待自己料理了陆家就秘密处死齐颜,女子不同於男儿,他定要为爱女选个最好的夫婿。
可当他看到密报上说:南宫静女为齐颜许了愿,还伏在他的背上哭泣时,改变了主意。
四九服侍南宫让躺下,出了大殿取来软垫在殿外打了地铺。
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守夜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其他内侍来做,却几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
另一边南宫姝女洗漱完毕回到寝殿,看到殿门口悬挂的大红灯笼心头一紧!
公主的寝殿前掌灯,意味着招幸驸马。今日是除夕她忘了交代宫婢不必掌灯……
对身旁的百合说道:“驸马喝醉了,今日不必掌灯。”
百合打了一个万福回道:“回殿下,驸马已经在寝殿候着了。”
南宫姝女挺直了腰身,可那僵硬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陆仲行喝的大醉,太尉府素来与镇北将军府不睦。宫宴上,上官元那个匹夫没少挤兑他。
可偏偏自己还要挨着头叫他一声“姐夫”,再看南宫素女隆起的肚子,还有宫宴过半,携手离开的南宫静女和齐颜,陆仲行红了眼。
陆家有恩於渭国,自己身为陆府的嫡子,本该前途无量。就因为这个女人绝了仕途,可恨的是连她的滋味都没尝过!
寝殿的门开了,陆仲行抬起头,红着眼睛盯着南宫姝女。
她本就生的极美,这几日清减了些弱柳迎风之姿更甚,看的陆仲行心中火起。
他扶着床栏站起身子,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今夜不用留人伺候。”
南宫姝女的心头一紧,身后的宫婢纷纷退了出去。
殿门被带上了,陆仲行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那束侵略探寻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南宫姝女后退半步,强自镇定的说道:“驸马醉了,早点休息吧。”
陆仲行邪笑一声,一步步走了过来。
南宫姝女又退,却被陆仲行一把抄起胳膊攥在手中。
“啊!”
陆仲行武官出身,窍细的胳膊被他轻易的攥在手中,南宫姝女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下一刻陆仲行将南宫姝女拉到怀中,一只手放肆的按着她的后腰捏了两把,低头贴在南宫姝女的脖颈处深深的嗅了一口:“这么晚了还去沐浴,可是知道为夫今夜要让你彻底做个女人么?”
听到这番轻薄的话语,南宫姝女的心中泛起阵阵恶心:“驸马请自重!”可那颤抖的尾音,泄露了她的紧张。
“自重?门口的红灯不是公主点的?明明是公主自己春意泛滥,还装什么烈女?”
除夕挂红灯的事情陆仲行是知道的,他这么说一方面是:他没娶到心仪之人积压的怨气。另一方面是:他在宫宴上“受气”南宫姝女却只是“冷眼瞧着”,此刻便借着酒胆儿故意出言羞辱。
南宫姝女一张秀脸气的煞白,身体簌簌颤抖,紧咬着下唇眼角溢出一滴屈辱的泪水。她用尽全力推着陆仲行的胸口,可是面对孔武有力的男子,不过螳臂当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