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怎么了?什么症状?”
“昨儿还好好的,适才殿下唤奴婢和春桃进去,发现驸马爷昏迷不醒。”
……
南宫静女拿下齐颜头上温热的湿布递给春桃,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湿净布,先是摸了摸齐颜的额头,入手一片滚烫:“御医怎么还不来?”
春桃回道:“殿下莫急,秋菊已经去请了,估计就快来了。”
南宫静女将湿布贴到齐颜的额头上,低声说道:“好好的怎么又病了?”
她仔细的回忆:昨日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隐约记得六哥来敬酒,自己明明替他喝了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睡在自己的床上,但这条锦被乃闽南蚕丝所制极为暖和,不应该着凉的。
春桃本想说会不会是昨夜背殿下回来累到了?转念一想:殿下体态轻盈,不过走了个把时辰,一个大男人总不至於累病吧?
秋菊在殿外禀报道:“殿下,丁御医来了。”
“快请。”
“御医院丁酉参见蓁蓁殿下。”
“免礼平身,快来看看驸马怎么了?”
“是。”
丁酉跪倒床边,取出脉枕垫到齐颜的手腕下,切上了脉搏。
脉象紊乱无力,丁酉心中了然,却不好直说。
其实,关於齐颜的身体状况丁酉并未撒谎,她的体质确实很差。
如果当初救回齐颜的人不是自家主人,换成任何一人齐颜必死无疑。
即便主人的医术世间无双,也是耗费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宝才把人救活。可以说齐颜是主人硬生生的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的。
当年的丁酉不明白主人为何执意要救这样一个死人,如今总算明白了:主人高瞻远瞩,或许在看到齐颜胸口图腾的时候,就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吧?
试问这天下间又有谁会不惜性命也要推翻渭国?唯有与主人有着相同经历的齐颜了……
齐颜九岁拜入主人门下,当时连一句完整的渭国话都不会说,更别谈什么礼仪了。
直到她十四岁第一次踏出无名谷,前后不过五年光景:言行举止便与渭国人别无二致,后来更是在一众寒窗苦读的学子中过关斩将,摘得“二元一花”的名头。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丁酉是万不会相信的。
这过程中的艰辛,就连丁酉这个“局外人”每每想到都会心疼齐颜。
他们二人一起长大,自家主人只是惊叹齐颜的“进步神速”却对努力的过程视而不见。
也许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乞颜阿古拉并非绝顶聪明,她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全部是用汗水和时间积累出来的。
五年,齐颜从未睡过一个整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熬不住的!
可主人并不在乎这些,齐颜病了她就灌一剂猛药下去,包管三五日就能让齐颜“恢复如初”,起初丁酉还以为主人的医术出神入化,直到他自己也浸身医道才知道主人对齐颜做了多么惨无人道的事情!
她在燃烧齐颜的寿命!用折寿的方式换取齐颜暂时的“健康”,在主人的心中齐颜只是她复仇的工具而已……
好在后来他医术精进,在给齐颜抓药的时候偷偷修改了主人的药方。
眼下齐颜最需要的是静养,保持规律的作息和饮食,不要想烦心事。趁着年轻调理个三五年,或许还能享受常人之寿。
目前来看完全是不可能的,她本就是一个心思重又不善於纾解的人,以女子之身迎娶公主,必定如履薄冰。
丁酉垂首跪在床边,按着齐颜脉搏的手指有些抖。这副十九岁的身体内力犹如腐朽的老树,早已千疮百孔。
南宫静女见御医一言不发,一颗心不自觉的高高悬起,就连呼吸也放缓了。
“御医?”
“啊,臣在。”
“他,怎么样……到底是什么病?”
丁酉整理好心绪,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只好套套这位公主的话,帮她编个病因了。
“敢问殿下,驸马爷是突然病倒的吗?”
“嗯,昨日宫宴还好好的,今早就昏迷不醒了。”
“那……驸马爷昨夜的膳食如何?做过什么?医者瞧病讲求‘望闻问切’,驸马爷这场病来得急,微臣需要了解驸马爷近来的饮食和情况来判断。”
“膳食与本宫用的是一样的,酒是绝没碰过的。旁的……”
她转头看向秋菊春桃,问道:“昨日从宫宴出来发生过什么事?”南宫静女喝的太醉,已经不记得了。
秋菊打了个万福,垂首回道:“昨夜从宫宴出来,驸马爷与殿下共坐轿辇至宫门口,换乘马车。殿下……”
“本宫怎么了?”
“殿下因嫌马车颠簸,驸马提议步行。殿下醉的太深,行路不稳。驸马爷便主动提出背殿下回府。”
南宫静女惊愕的说不出话,努力回忆记忆却很模糊,只隐约记得自己和齐颜说了很多话,内容也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