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二人牵手走在回府的路上,南宫静女一言不发,齐颜便也跟着沉默。
春桃站在公主府的后门,双手合十向天参拜,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春桃!”
春桃猛地看过来,直乎:“菩萨显灵。”一路小跑的来到二人面前:“殿下可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
“驸马给你和秋菊带了冰糖葫芦,你接过来。他都扛了一路了。”
春桃这才看向齐颜,打了一个万福:“多谢驸马爷,快交给奴婢吧。”
“有劳春桃姐姐。”
南宫静女的胸口堵得发慌,如果之前她对齐颜的身份还存着那么一丝丝侥幸的话,看到他亲手写的字后便再也没有了。
想到二姐把这人的扇子视若珍宝,自己当初还送了二姐一幅牧羊居士的真迹,心里更难受了。
可恶的是回府的路上自己不说话,这人竟然连一句询问也没有!
好不容易走到寝殿,又看到殿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南宫静女颇有一种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感觉。
灯是自己挂的,明早宫婢服侍寝殿却不见驸马,传出去恐怕要变成公主欺凌驸马半夜将人赶出去了……
二人各自去沐浴祛寒气,回来时已经过了四更天。
南宫静女困的眼皮打架没心思考虑太多,上了拔步床倒头就睡。
齐颜见小榻上还是没有锦被,取出一粒克制梦魇的药服下吹了灯,摸索着回到了床上。
一夜无梦,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满大地,驱散黑暗,亦穿过蓁蓁公主府寝殿的窗。
齐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很沉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又放松下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睡的还是昨夜的位置。只是原本睡在里面的南宫静女不知何时滚到了外侧,正枕在她的肩膀上。
若不是自己挡在外面,也不知她会不会掉到地上去。
南宫静女的睡颜很恬静而美好,她本就生的白皙,五官也极为精致。
只是,醒着时那双黝黑的眼眸太过灵,以至於夺去了容颜的风采,再加上她欢脱的言行举止,让人“忽略”了外表。
此时她安静的睡着,那份被“压抑”的美感彻底凸显出来,就连齐颜也不忍破坏这份恬静如画的美好。
齐颜收回了目光,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叹息。
或许是一夜的好眠暂时洗刷了复杂的思绪,她竟生出一股惋惜。
殿下,若你不是生在南宫家该有多好?那样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
只可惜你复姓南宫……
那么,在臣下亲手杀了您之前……会努力的满足你一切愿望。以此抵偿你真心待我之情。
窗外已然大亮。齐颜的半边身子都麻了,却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任凭对方枕着。
日上三竿,南宫静女悠悠醒来。
大抵是春桃和秋菊知道南宫静女睡的晚,破天荒的没有来请。
南宫静女舒服的轻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在此之前齐颜已经先闭上了眼睛。
南宫静女睁着迷蒙的双眼盯着齐颜的侧脸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自己正枕在对方的肩膀上,脸一红;却没有离开。
这是他们第二次相拥着醒来,上次醉的太沉没能仔细端详。
南宫静女发现齐颜的侧脸很立体,眉骨隆起,眼窝微陷、难怪会觉得他的眼睛总是蒙着一层薄雾。
直挺的鼻峰下面:是一副略带肉感的嘴唇,不记得是在哪本杂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嘴唇厚的人大多笨嘴拙舌,讷口少言、放到这人身上却不全对。
他的话虽然不多,但决计不是拙舌之辈。
以前一直觉得这人生的有些女气,通过这次的观察,南宫静女发现了藏在他侧脸中不属於女子的硬朗。
像极了他的脾性,温润知礼却心有坚守。
南宫静女轻叹一声,支起身体脱开了齐颜的怀抱。
“你若不是牧羊居士该有多好……”
这句话南宫静女已憋在心中一夜了,不吐不快。趁着齐颜“熟睡”她终於有机会对着这人说出来,如若不然她真怕自己憋不住询问出来。
齐颜听得真切,不禁暗自疑惑:昨夜书写孔明灯的时候,南宫静女也说了类似的话。
然后情绪便低落起来。
难道自己的化名里暗藏了什么典故?可是“牧羊居士”这个名字拢共只用了几次,莫非是书斋那边出了问题?
“笃笃笃。”
春桃和秋菊带着两队丫鬟敲响了寝殿的门:“殿下,晌午了。该起床用膳了。”
齐颜睁开了眼,见南宫静女正背对着自己,轻声唤道:“殿下,该起了。”
“……唔,知道了。”
“春桃和秋菊两位姐姐在殿外候着呢,传么?”
“传。”
南宫静女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却并不看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