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飘零水自流
“笃笃笃。”
“小妹,把门打开。”
裹得严丝合缝的锦被动了动,南宫静女掀起一个被角:“二姐,你回去吧我没事儿!”
南宫姝女听到自家小妹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疼不已:“小妹听话,二姐已经把下人都遣退了,整个院子里只有我自己,你开门!”
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二姐~。”
“我这几日身子不时,小妹不让我进去坐坐吗?”
南宫静女掀开了被子,赤脚下了床来到门前拨开门闩“噔噔噔”又跑到床上,一把拽过被子将自己包住。
南宫姝女推开了门,正巧看到最后一幕。
她走到床边轻抚被子隆起的部位,柔声道:“这几日天气闷,别把自己憋坏了。”
南宫静女突然哭出了声音,紧紧的拽着被子:“二姐,齐颜欺负我!”
南宫姝女的表情一僵,想到自己的遭遇:“妹夫,他……小妹。”
一想到齐颜毫不怜惜的抓着自己,还说了那么一番奇怪的话,南宫静女越哭越伤心。
南宫姝女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真的强迫你了?”
在她看来齐颜昨夜的行为就是在强迫自己,不过南宫姝女问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嗯!”
南宫姝女银牙暗咬:她们姐妹的命为什么都这么苦?自己所托非人也就罢了,没想到那齐颜看起来文质彬彬竟也是个衣冠禽兽,枉费她还替那人说了一番好话。
小妹昨夜之所以掌灯,多多少少有自己和大姐的规劝成分在。
南宫静女又哭了一会儿,才发现身边没了动静。
“嗝,二姐?”
没有回答。
南宫静女将被子欠了一个缝,发现已不见南宫姝女的身影。
南宫姝女出了正殿,直奔书房而去。
若按照南宫姝女从前的性子,最多也就是留下来安慰南宫静女几句,陪伴她几日也就罢了。
毕竟齐颜是外臣又是男子,按礼自己应当避嫌。
今时不同往日,陆仲行强迫她的事情至今仍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不知多少夜里连梦中都是那不堪的回忆。
南宫姝女自知出身卑微,外祖父家根基薄,母亲位分低、多年来谨言慎行不敢走错一步,说错一言。
静女虽然是妹妹,却不知回护过她这个姐姐多少次。
在自己被陆仲行强迫哭诉无门的时候,只有这个妹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今天,自己也该拿出一点姐姐的担当了!
南宫姝女来到书房前,院内并无丫鬟侍候。
她停在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推开了书房的门。
齐颜的手腕一抖,还差几个字就写完的这页纸废了。
南宫姝女大步流星的来到案前,拿起水杯却还是受到家教的束缚,只泼到齐颜的书案上。
“无耻!”
齐颜写了一夜的五十多页手稿就摞在案边,沾了水,模糊一片。
她抿了抿嘴,放下毛笔缓缓地抬起了头。
看到齐颜的脸,南宫姝女怔了怔。
齐颜的双目通红,左脸上一道伤疤横在脸颊上、右脸红肿。
齐颜站直了身体,注视着南宫姝女的眼睛没说话。
经过一夜的调整,齐颜恢复了冷静。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平静无波,不见一丝怒意,只是这样淡然的望着南宫姝女。
面对这样的目光,南宫姝女的气势稍弱,挺直腰身说道:“能娶到小妹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你怎能如此对她?”
齐颜垂下目光,端起手臂躬身一礼:“二姐教训的是。”
南宫姝女没想到齐颜会如此,有些盛怒而来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知如何说下去。
她愤愤的瞪了齐颜一眼,“嘭”的一声将水杯掷於案上,拂袖而去。
齐颜坐了回去,默默的拿起泡了水的手稿一页一页翻到最后,五十多页一张都不能用了。
即便有些手稿只是边角沾了几滴水,但齐颜决不允许这些稿子存在一丁点儿瑕疵,索性拿这摞废纸将书案上的水渍抆干然后丢到一旁。
抬起左手扶上小案上的算盘,将上面的算珠归位……
除了齐颜,没人知道着算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上面的珠子记录的是什么。
南宫姝女回到正殿,看到南宫静女呆呆的坐在床上,青丝披散,衣衫凌乱、双目红肿不堪。
许是在被子中捂的久了,香汗淋漓。
南宫姝女心疼不已: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丢掉教养,再痛斥齐颜几句!
“小妹。”
南宫静女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二姐。”
南宫静女钻到二姐的怀中:“我还以为二姐也厌烦了我,回府了。”
南宫姝女轻抚南宫静女的背,哄道:“怎么会呢?二姐去给你出气了。”
南宫静女惊愕的说道:“二姐去找齐颜了?”
“你放心,二姐已经给你出过气了。一会儿让秋菊把汤泉准备好,沐浴更衣到我府上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