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轻笑:“你不懂不要紧,有人明白就行了。帮我转告师父,吉雅是仇人的女儿我是不会和她合作的,没有她我一样可以做的很好。”
……
三日后·某城郊别苑内
武大将丁酉的手书呈给了面具人:“主子,京城来信了。”
撕开蜡封的信封,将信反覆读了几遍。
突然笑出了声音,犹如老风箱般沙哑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武大跪在面具人前面,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主人因何开怀?”
面具人心情大好将信递给了武大:“看来之前的确是本宫心急了……”
丁酉在信中写了“一万两千两银票”的经过,以及齐颜对他说的话。
“小人想的和丁酉一样,区区一樽柳珊瑚怎能有这么大的作用?”
面具人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解释道:“柳珊瑚不过是一个引子罢了。齐颜折腾了这么一遭,是想让谢安和他背后的主子相信银票的用途。驸马都尉只是内臣而并非嫡系皇亲,每年年底都有内廷司的人来清点府库。她用谢安的银子填补了拉拢公羊槐的亏空,又抓住了中书令收受贿赂的把柄。以南宫老贼的个性官员受贿并不是大事,若涉及到官商勾结就不会坐视不理了。另一方面,邢经赋是太尉党的死对头,陆伯言被点了工部后补侍郎,到底还没上任。若本宫所料不错,邢经赋收了银子定会举荐公羊槐为工部侍郎。由中书令出面做这个恶人,既打压了太尉府,又可以坐观中书令和太尉一党争斗,南宫老贼乐见其成。他的皇位来路不正,虽然一手提拔了邢经赋也绝不会让他变成第二个陆权。至於谢安……他的财富怕是早就引起了南宫老贼的注意,只是南宫望一直给谢安提供消息,让他规避了诸多风险。商贾勾结朝廷一品重臣,依律可抄没家产。南宫望失了财力的倚仗,只能转而求得齐颜的智谋。待时机成熟齐颜只需让府库中‘消失’一樽柳珊瑚,就能把这一切都引出来。”
面具人再次展露笑容:“玉不琢不成器,敲打了她这么一番果真出彩了。”
武大将又读了一遍信,将面具人的话回味几遍才领悟了齐颜的用意,内心惊愕不已。
当年那个被自己三言两语就刺激到昏厥坠马的小女孩,不过十年……
面具人又问道:“‘乞颜阿古拉’找到了么?”
“伪朝廷的人一直在洛北追查,我们的人只能秘密进行。北漠黄沙万里夜里时有妖风作祟,我们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依属下之见那人恐怕已经死了……”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屍,一定要先一步找到。”
“是。”
“幽州……怎么样?”
“新的桩子已经派过去了,据报老贼的二儿子正在幽州附近,他们不敢冒然行动。等那厮一走就可恢复。”
“嗯,下去吧。”
“是。”
……
今日是齐颜与公羊槐约定的日子,吃过早膳齐颜将银票揣到怀中,准备出府。
却见夏荷慌慌张张的向她跑了过来。
夏荷停在齐颜面前,左右环顾,紧张地叫道:“驸马爷!”
“出什么事儿了?”
“驸马爷,可否将身子矮些?”
齐颜放低了身子,夏荷踮起脚尖伏在齐颜耳畔,颤抖着声音说道:“驸马爷,大事不好了……殿下,殿下来了!”
齐颜挑了挑眉,轻声道:“哪位殿下?”
“是蓁蓁殿下。”
“殿下在哪儿?为何不见通传?”
夏荷拉住了齐颜的袖子,一张小脸憋得通红、眼看着就要急哭了:“驸马爷您轻声些,殿下穿了男装一个人来的。自称是您的故友,在后门等着呢!”
齐颜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事不得声张。”
“奴婢知道,可……”
“你不必太担心,殿下从前也时常乔装出府。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你的。”
“谢驸马爷。”
齐颜心头一沉,倒不是怕南宫静女来,只是今日实在不巧。
南宫静女穿了一套白色长衫、外面套着一件朱膘色的罩衫,手中把玩着一把白纸扇、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帽,正中间镶嵌着一枚白玉、碎发尽数被掖在了帽沿里。
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上,摇动扇子扇风,齐颜快步走了过去:“殿……你怎么来了?”
南宫静女笑眼弯弯,“啪”地一声收起了折扇,挽住了齐颜的胳膊:“大哥~人家想你了,特地来看看你。”
这声大哥叫得倒是顺口,齐颜无奈地看着南宫静女:“偷溜出来的?”
南宫静女甜甜一笑,不答反问:“大哥穿的这么整齐,是要出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