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入了书房齐颜接过卷轴就要打开,谢安却按住了他的手:“贤弟不用看了,这幅字是文忠公的真迹。”
齐颜轻笑一声:“那远山兄还要我鉴赏什么?”
谢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端起胳膊对着齐颜连作三揖,告饶道:“我的好贤弟,驸马爷!您就饶了愚兄吧!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在这打哑谜?”
齐颜这才收敛了笑容:“三殿下可有话带来?”
“正是呢,这幅画是三殿下的心头所爱,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一直藏在府库视若珍宝。他说你的字颇具颜公风骨将这幅字送给你,做……赔罪礼!”
“赔罪”这两个字,对南宫望来说已经算是最大的低头了。
齐颜亦是长吁一口气,感慨道:“殿下如此,折煞齐颜了。”
“贤弟不生气了就好!”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殿下的亲笔书信,嘱咐请贤弟亲观,他在府中静候佳音。”
齐颜撕开信封扫了一眼,将信丢在水盆中毁了。
南宫望在信中表达了对齐颜的歉意,并且保证日后坦诚相待、绝不会再有怠慢之举。
信的末尾说:齐颜什么时候有空到谢府走一趟,有要事相商。
齐颜与谢安约了次日午时,用过晚膳谢安便回了。
她在私宅住了一夜,午时准时到了谢府。
来到书房南宫望已经等在里面,谢安将齐颜请进去,亲自关上了书房的门守在外面。
“参见殿下。”南宫望托住齐颜的胳膊:“妹夫不必多礼,快过来坐。”
“谢殿下。”
刚坐定,南宫望便急切的说道:“妹夫救我……”
南宫望将朝中近来朝中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又讲明了他目前存在的危机。
“老二如今无论是在民间还是朝中的威望都胜过我,父皇这一病倒是把他给成全了。惠贵妃母家势力庞大,老二又有同胞兄弟老四为他奔走,也不知他何时转了性子,竟效仿起‘扇枕温衾’来。在父皇的寝宫外铺了地铺、日夜侍奉,将那群老臣感动的一塌糊涂。”
南宫望越说越气,抬起拳头捶了桌案两下。
齐颜安静的听完,屈了屈手指扣在腿上:“二皇子如今声势日隆,依臣之见,硬抗不智。不如静观其变?”
“本宫实在是等不下去了,难道要看着老二做大?一步步碾死本宫?!”
齐颜的目色一沉:“若是殿下实在等不及,那就助二皇子一臂之力吧。”
南宫望“霍”的一下站起了身,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不过还是坐了回来。
齐颜很满意:看来这次南宫望学乖了不少……
“妹夫这是何意?”
齐颜幽幽说道:“请殿下试想一下,若你是皇帝、不过是生了一场病,朝中老臣就急不可耐进谏立太子的事宜,你作何感想?朝臣们也就罢了,毕竟无论江山如何轮替也轮不到他们的头上,可若是有一位皇子表现的非常积极,巴不得你立刻龙御归天,又当如何?”
“我……”南宫望的眼神由惊愕转变为狂喜:“妹夫是说?”
“所谓的‘扇枕温衾’只能发生在民间。放在这宫廷中不过是小娘子们争宠的手段罢了。试想一下,陛下九五之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且不论陛下的身边还有一位忠心耿耿、服侍了四十多年的四九公公,就算没有,这也是内侍的事情。二皇子身为皇嗣却做些小娘子的行径,我想陛下心中已是厌恶至极。”
“妹夫言之有理,哈哈哈哈!老二啊老二,本宫还以为你长进了,原来是活成了小娘子的样子!”
“以臣之见,殿下若不愿静观其变,不如给这位‘如日中天’的二殿下,添上一把火……”
“快告诉本宫应该怎么做?”
“请殿下保持常态,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见陛下。请安也是能省则省,就算所有人都去请安,陛下只要尚未康复,殿下就不要出现在陛下的眼前。”
“这是为何?例行的请安也免了?父皇会不会怪罪?那些朝臣会不会诟病本宫不孝?”
“朝臣的想法无关紧要,现在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思。若有一日陛下问起此事,殿下就说:你曾到御医院询问过,御医说陛下的情况需要静养。你虽满心挂念恨不得以身代之,却不敢打扰陛下康复。只能在府中抄经诵佛,祈求神明保佑陛下早日康复。”
南宫望大喜:“好,就依妹夫之言,然后呢?”
齐颜冷笑一声:“然后?就请殿下编纂一首歌颂二皇子的歌谣,找几位忠心的死士前往各地,教给街上的孩子们传唱,一路唱到京城来。陛下不过静养了一个月,不光朝臣们,就连各地的百姓都开始纷纷歌颂二皇子,让帝王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