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墨虽然不错但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按规矩齐颜最少也应该送一套文房四宝才像样。
就算单送也该找个盒子装起来才对,怎么感觉齐颜根本就没准备礼物,随手从书桌上抓了个物件就送了呢?
仔细一看:这锭墨还真的有用过的痕迹,众人的目光愈发复杂了。
南宫静女苍白着脸咬了咬嘴唇,倒不是嫌礼物寒酸,而是这锭徽墨明明是他立府时从公主府带走的。
她什么珍宝没见过?哪怕是齐颜从街边随便买点什么她都能接受,可齐颜明明询问过生辰事宜的,可却从府库中随便拿了一样东西应付自己!
南宫静女深吸了一口气,抓过了墨锭:“驸马有心了。”
隐约瞥见齐颜白皙的手指上好像有几道伤口,还没等她看清,对方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殿下喜欢便好。”齐颜面不改色地说道。
众人又看向南宫静女,啧啧称奇:难道真的是吃惯了山珍海味,偏爱野菜?一锭用过的旧墨有什么稀罕?还是说有特殊的寓意?
吉雅也拿出了礼物,一把朴实无华的小弯刀:“这把刀是我从洛北带来的,能吹毛断发。”
“谢谢雅妃娘娘。”
众人各自入了席,南宫静女是寿星坐在了主位,她本想与齐颜共坐的,但看到对方选末座,便转而去邀请吉雅。
吉雅却谢绝了邀请,坐到了南宫姝女的身边……
南宫静女吩咐开宴,亲自捧过一坛五十年的梨花酿放到自己的案上。
南宫望的位置正好在吉雅对面,他假借饮酒频频以袖掩面行窥探之举。
南宫静女端起酒杯:“第一杯,敬父皇洪恩。”
南宫静女又端起了酒杯:“第二杯,愿父皇龙体康泰。”
众人只得满上,又喝了一杯。
南宫静女再次端起酒杯:“第三杯,感谢诸位前来。静女先干为敬。”
说完,一饮而尽。
几位皇子多少有些酒量,连饮三杯倒也无妨。
南宫姝女却不胜酒力,喝下第二杯红晕已爬上了脸颊。
她见其他皇兄都喝下了第三杯,蹙着眉为自己添了一杯……
视线中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将自己的酒杯端走了。
南宫姝女惊呼道:“雅妃娘娘?”
吉雅饮下南宫姝女的酒,将酒杯放回原处,又端起她自己的那杯喝下。
南宫姝女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在渭国即便是母女、夫妻也不会共用一盏……。
吉雅抬手抹了抹嘴角,笑眯眯地说道:“果然是好酒。”
若不是南宫姝女不想让自家小妹为难,真想拂袖而去!
“百合,给本宫换个杯子来。”
吉雅却压住了南宫姝女的手,转头又对百合说道:“你下去。”
百合进退两难,叫道:“殿下?”
南宫姝女轻叹一声:“就依雅妃娘娘。”
吉雅笑了,贴到南宫姝女耳畔轻声道:“不能喝就别喝了,你妹妹喝酒是因为心情不好,你又是为什么?”
南宫姝女挪了挪身子,却暗自惊叹:这位雅娘娘眼光倒是很敏锐。
突然,吉雅感觉到一丝窥探,转过头看到了坐在对位的南宫望,对方的眼神她在熟悉不过了。
南宫望没想到会被正主瞧了去,慌乱别开眼,余光却瞥见吉雅笑了。
这下,南宫望彻底挪不开眼,什么礼义廉耻、宫规礼仪,统统抛诸脑后。
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咆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吉雅缓缓地收敛了笑容,端起酒杯。
从别人的角度看不过是自饮自酌罢了,但落在南宫望的眼里却成了一种邀约。
他忙不迭地舀了一杯,喝下了杯中酒。
吉雅收回目光,唇边挂着浅浅的弧度,看的南宫望身心一荡。
几杯酒入腹,相思意又起。南宫静女向齐颜的方向望去,却看到对方正在往别处看。
顺着齐颜目光捉过去,南宫静女看到了吉雅,那个容颜近妖的女人,唇边的弧度还来不及隐去。
南宫静女愣住了:与这个异族女子一比,连容貌在自己之上的二姐都黯然失色……
齐颜在看什么?吉雅又在笑什么?
南宫静女感觉自己的心好似被碾子碾过,她垂下头看着杯中琥珀色的琼浆,像极了齐颜的目色。
从前自己若是喝过三杯,这人定会念叨个没完,哪怕是在宫宴上,父皇的眼皮子底下也不罢休。
可今日,已是第五杯了呢。
齐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