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雅站在窗前,隆冬腊月窗户洞开……不知望着何处的景色出神,她的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手指律动着一下一下敲击在窗栏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你可别怪我。”
吉雅口中的“你”是谁呢?又怪什么呢……
南宫姝女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一颗凌乱的心逐渐平静,吉雅最后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午膳时,吉雅屏退下人。起初二人安静地吃着饭,但吉雅却突然漫不经心地说道:“陛下身子好了,为何不重掌朝政却要垂帘听政呢?”
南宫姝女有些没听懂,吉雅自顾自地解释道:“五皇子并非太子,陛下更不是太上皇,你不觉得这个垂帘听政有些麻烦了么?”
南宫姝女看着吉雅似笑非笑的脸,目光闪了闪。
的确,有些奇怪呢……
南宫姝女:“或许是父皇的身体还没能完全康复,需要五哥为他分担一些吧。”
吉雅轻笑一声,咬着筷子看着南宫姝女,目光中透出一丝无奈。
南宫姝女:“娘娘看我做什么……”
吉雅放下筷子,双手拄着桌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有件事,你听说了吗?”
南宫姝女:“什么?”
吉雅:“蓁蓁公主驸马从晋州带回来一名孤女,养在了私宅呢。”
……
南宫姝女放下了车帘,将手举到火炉前取暖,琢磨着吉雅的话。
她也怀疑过吉雅在撒谎,但想到对方的性格和目的……似乎没有必要。
虽然不知道吉雅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个“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齐颜觉得这个孤女和他一样出身晋州,出於怜惜把她安排到私宅为奴为婢?
还是……收做了姬妾呢?
南宫姝女的心很乱,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家小妹。
齐颜收留孤女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许多官员都看到了。不过是南宫望下了封口令又美化了一番把事情压了下去。
可吉雅的消息来源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望。所以她听到了更真实的版本,再联系齐颜的真实身份一想,便离真相不远了。
即便是达成共识的“故人”,一旦事情的发展演变成对吉雅不利的方向,她还是会毫不留情的动手。
吉雅口中冒出一股白烟,关上了寝殿的窗。
“你怪我,也无所谓呢。”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蓁蓁驸马在私宅养女人的事情还是传开了……
与南宫望同去赈灾的还有太尉府的嫡长子陆伯言,景嘉八年他曾收了一个幕僚——察州解元,殿试八十六名:刘逸美。
那位在谢安府邸上与齐颜因对联发生龃龉,又在琼林宴前夕与齐颜正面碰撞,并放话:“异目子,我们走着瞧。”的人。
当他无意从陆伯言口中听说这件事时,认为复仇的机会来了。
不管消息是真是假,传播开来对他总没有坏处。
按理说:刘逸美和齐颜之见并无深仇大恨,若换做齐颜早都过去了。
古语云:“宁开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被体现的淋漓尽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捅上一刀。
刘逸美花了几两银子将这件事告诉了街边的乞丐,没几天整个京城便传开了。
南宫让安插在民间的耳目将这件事递交圣听……
南宫让听说后怒不可遏,将药碗摔碎命四九挑选了一队心腹侍卫到驸马府私宅去搜人,并传齐颜入宫问话。
事情至此,南宫静女仍不知情……
不幸中的万幸,事发时齐颜就在私宅。钱源听采买家丁说:有一队侍卫气势汹汹的打探私宅的位置,直呼大事不好。
他命当机立断命家丁将前后门关死,向小院飞奔。
齐颜正在陪小蝶吃饭,钱源第一次不顾礼节冲了进来:“老爷!大事不好了!”
“咣”的一声,齐颜将筷子拍到桌子上,面露不悦。
钱源连忙跪地垂首,报道:“采买家丁说有一队御前侍卫,气势汹汹在附近打探私宅的位置,怕是马上就要找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