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看穿了对方的心思,抢白道:“大姐夫请放心,我至少还有个钦差的身份,所有后果我都愿意承担。”
上官武:“阿努金毕竟没有谋反,朝廷要是追查到底,妹夫怕是也难逃罪责。”
齐颜:“齐颜愿意承担。”
……
这是齐颜思考一路想到的下下策,也是最稳妥有效的办法。
她对上官武并不熟悉,计划越周密反而会暴露得更多。
南宫静女既然愿意为了她将天都捅破,齐颜又怎么舍得让对方身陷险境?
若南宫静女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倒也好说,凭她的尊贵身份最多削减些食邑再禁足个一年半载也就过去了。可是南宫静女走得是女帝之路,一旦这件事处理不好轻则错失良机,重则暴露计划。
南宫望死了,南宫静女将要面对与监国皇子最后的“决战”,齐颜决不能让南宫静女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入朝臣的视线,更不能让南宫达感觉到南宫静女有调动兵马的能量……
齐颜知道:自己想到的这些可能产生的后果,南宫静女一定也都想到了。可对方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救自己,试问这份深情怎能辜负?
齐颜送走了上官武,在帐篷外负手而立。
殿下,既然你不吝女帝之位也要保全我,我又如何不能为你牺牲一次?
次日一早队伍便再次出发,渡过洛川后上官武便与齐颜分别了,有仪仗队鸣锣开道,齐颜的队伍是绝对安全的。
又走了一个多月方到京城,离开时还是夏天,再回到这里已是初秋。
京城的叶子已然绿透,郁郁葱葱的。但或许只需一场秋雨,这些叶子一夜之间就会变黄。
南宫望殁了的事情京城已经知道了,入宫沿途的门市都挂上了白布条,五皇子南宫达的禁足期也满了。但因为其腿脚不便,由七皇子南宫离带领内廷司,礼部,宗正寺三府官员接南宫望的棺柩回宫。
不过几年的功夫,南宫皇族九位皇子死得死,关得关,只剩四位。
同来的还有南宫望的妻子孟氏,以及他的长子南宫明礼。
孟氏扑到南宫望的棺柩上哭得肝肠寸断,七皇子南宫离和齐颜劝了好一阵才稳住了孟氏的情绪。南宫明礼和南宫离一左一右扶着南宫望的棺柩从北门进了皇宫。
齐颜自请回府沐浴更衣,再行复命述职,没有一同入宫。
马车刚停到蓁蓁公主府的门口,漆红的两扇大门便从内部被推开,一众丫鬟家仆鱼贯而出,跪地相迎:“奴婢,奴才恭迎驸马爷回府。”
钱通扶着齐颜下了马车,齐颜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思念数月的倩影。
南宫静女穿着一袭素色宫装,托着长长的宫装下摆向齐颜走来,齐颜快步相迎还没来得及端起手臂行礼,南宫静女便扑到了她的怀里。
一众丫鬟家仆忙把头压得低低的,掌事女官秋菊也背过身去。
齐颜张了张嘴,感觉到怀中佳人的颤抖,发出一阵无声地叹息,五味杂陈。
齐颜抬起手臂,将南宫静女拥在怀中:“殿下。”
南宫静女在齐颜的怀中窝了好一会儿,身体的颤抖才得以平复。埋在齐颜胸口的蹭了蹭,南宫静女又抡起秀拳锤了齐颜几下才离开了怀抱。
南宫静女的眼眶通红,直直地端详着齐颜,眼中的疼惜溢於言表:“有没有受伤?”
齐颜摇了摇头,南宫静女牵起她的手:“先进去再说。”
上了台阶,齐颜才看到门口放着一个火盆,南宫静女吸了吸鼻子:“跨过去。”
齐颜胸腔中流淌着一种叫“温馨”的暖意,“哦”了一声,依然照办。南宫静女又去抓齐颜的腰带,吓得齐颜忙按住南宫静女的手:“殿下?”
南宫静女:“把这件外衫丢到火盆里烧了,脱下来。”
齐颜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不劳烦殿下,臣自己来……”
南宫静女也没强求,看着齐颜将衣服丢到了火盆中,从丫鬟的手中接过盐罐子抓了一把撒到齐颜身上,秋菊将叠得平整的新外衫捧到齐颜面前:“驸马爷。”
齐颜:“多谢秋菊姐姐。”
齐颜刚系好腰带,南宫静女便再次牵起她的手,直奔正殿。
秋菊打了一个手势,丫鬟们识趣儿地没有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