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准。”
丁酉走后,南宫静女思索片刻,大概猜到了一些齐颜的想法:驸马府於会试前夕起火,或许是他不想失去主考官的资格才选择了隐瞒。
南宫静女忍不住叹息出声,齐颜又问自己要了十日,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七天……
丁酉回御医院去了药箱和脉案,直奔大理寺天牢。
齐颜看到丁酉,露出不悦,等狱卒离开后抓过毛笔写到:不是让你走么?为什么还回来?
丁酉:“驸马爷,微臣奉蓁蓁殿下之命,来请平安脉。”
说着将一枚药丸塞到了齐颜的手中,拿过毛笔写到:这是十日断肠散,解药在我这里。此药服下后有明显的中毒症状,服用者痛苦非常,十日之内没有解药必死,慎用。
假死药没研究出来,真毒丸却有一颗,虽然有解药但这种慢性毒对身体的伤害无异於饮鸩止渴,可丁酉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南宫静女对自己起了疑心,再用假毒其他的御医一摸就露馅。
若是南宫静女非逼着齐颜圆房,也只能用这个办法搪塞了。
齐颜将药丸紧紧地攥在手中,把写过的纸丢到火盆中:“谢谢。”
丁酉愧疚地看着齐颜:“牢房阴寒湿冷,对驸马爷的身体无益,臣回去再开一副方子。”
齐颜:“多谢。”
丁酉走后,齐颜摊开手掌,一枚碧绿色的药丸躺在手心。
齐颜小心翼翼地将药丸贴身放着,重重地叹了一声。
为了延续这场谎言,自己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坦白性别,而是自己的身上肩负了太多,没有办法这么做。
若自己的性别暴露,玉箫的来历成迷,小蝶也会陷入危机。而且草原的血海深仇还没讨回,要自己如何坦诚?
这些天,齐颜一边耐心地等待面具人派人来找自己,一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出去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当年的那些凶手付出代价,赶在身份暴露前能杀一个是一个。
等安顿了小蝶,放走丁酉……就面对自己应该面对的。
在齐颜出狱前的最后一天,她以为面具人不会联系自己了……
晌午,另一位访客来探望她。
“齐大人?”
齐颜佯装惊愕,思考了片刻才问道:“李大人?”
来人笑了起来,拱手行了一礼:“正是下官,承蒙齐大人还记得我。”
来者是工部员外郎——李桥山。
也是他把晋州学子联名为齐颜请命的奏折递上了朝堂,果然不出齐颜所料,面具人或者说前朝的势力还残留在朝廷里。
齐颜铺好了褥子:“李大人请坐。”
李桥山:“请。”
齐颜:“齐某身陷囹圄,李大人有心了。”
李桥山笑道:“齐大人莫要灰心,前几日下官接了晋州学子为大人请命的奏折,在早朝上呈了上去,相信会有作用的。”
齐颜故作惊愕:“竟有此事?那要多谢李大人了。”
李桥山:“下官曾有幸与齐大人共事,钦佩齐大人的风骨,举手之劳不敢邀功。”
齐颜笑了笑,没做声。
既然专程跑到这大理寺天牢不是为了邀功,那就是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了?
李桥山来到栏杆前向外扒望了一番,回到齐颜身边将一个纸条塞到了她的手里:“既然齐大人无恙,下官就告辞了。”
齐颜:“恕不远送。”
齐颜回到里间,那打开了李桥山留给她的纸条,却是一张白纸,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齐颜心头一凛,想起多年前面具人和她说过的事情:这世上的植物千千万,即便是《神农百草经》也不能一一囊括,就比如这种五叶草,虽然没有任何药用价值,却很有趣。把五叶草捣成汁,用它的汁水写字干了以后无迹可寻,但只要把这张纸丢到水盆中,遇到水就会短暂地显出字形来,非常适合用它来写密信。
齐颜来到水盆边,将纸平铺在水面上,果然出现了一行墨蓝色的字:一年为期,不留一人。
眨眼的功夫,八个字便消失了,齐颜却立在水盆前没有动。
面具人下达了最后通牒:一年内,要自己想办法杀光所有南宫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