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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还在苦苦等待李桥山传信回京,如今各地的将军几乎都在京城,就算他们之中有面具人的旧部,眼下也没条件谋反。
面具人一旦中计凭公羊槐手中的十万军士就能平定,所谓人为财死,明哲保身、只要让这些旧部看出来自家“主子”并非朝廷敌手,心中自有决断,前朝殇帝都死了快三十年了,这些人忠心给谁看?
等到南宫静女重临朝堂便可一锤定音,只要南宫静女意识到面具人的存在,着手提防便可。
承启元年·万寿节的第三日,过了今夜药力就会过去,南宫静女也会醒来。
从出事到现在,齐颜一直没有合过眼,只用过一顿饭,这期间南宫姝女来过一次,齐颜没有见她,但派钱通送了口信给她:京城解封后立刻带小蝶离开京城。
齐颜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甘泉宫的寝殿:“你们……都下去吧。”
御医:“是。”
齐颜搬了圆凳坐在南宫静女的床边,眼底透出温柔,抬手轻摸南宫静女的脸颊,用食指指尖一寸一寸勾勒着南宫静女的面部轮廓,划过眉峰,眼角、鼻翼、嘴唇……
齐颜:“陛下,明日……明日就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我尽力了,外面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或许前朝公主识破了我的计谋,我……不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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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京城也锁了三日,白石那边也快顶不住了,只能等陛下醒来主持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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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颜:“今夜,是臣身为晋州齐颜陪在陛下身边的最后一夜了,十七年了,渭国颠覆草原已有十又七载春秋,我累了……背负着这份仇恨走了这十七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所以……等到陛下洞悉真相,是否能在十七年后也原谅我呢?”
齐颜苦笑一声,怎么可能呢?自己的父母并非南宫让亲手所杀,而自己亲手做过太多恶事了。
不过她已经下了决心,只要小蝶能平安,自己这条命即便偿给南宫静女也甘愿。
齐颜之前写《论旧政十弊》连续好些天没有睡好,又熬了这么些日子,再也支撑不住,伏在南宫静女的床边睡着了。
武大秘密进了京城,到私宅找到武二,兄弟二人兵分两路,一人潜入丁府,一人来到了御医院某位太医的府中……
南宫静女一觉醒来,轻哼一声,只感觉周身皆痛,四肢酸麻无比。
她侧过头,看到伏在床边熟睡的齐颜,笑容便不由自主地绽放,眼中满是温柔。
南宫静女:“缘君?”
齐颜猛然醒来,看到南宫静女也表现出一抹惊喜:“陛下,你醒了?!”
南宫静女:“怎么睡在这儿?什么时辰了?”
齐颜呼吸一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陛下已经睡了三日了。”
“什么?!”南宫静女惊觉坐起,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怎么这么久了?我生病了?”
齐颜:“是我……我在陛下的水中下了药。”
南宫静女:“什么?!”
齐颜:“陛下听我说……”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齐颜的话,南宫静女:“何人?”
王御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陛下醒了?陛下,老臣有要事禀报!”
齐颜的心里涌出了一股不祥之感,抓住南宫静女的手:“陛下,先听我说!”
南宫静女秀眉微蹙,却还是对门外说道:“王御医,你先且暂候……”
王御医:“陛下!等不得了,老臣手中有一封御医院叛逃首席丁酉的手书,事关紧要,十万火急啊,陛下!”
齐颜:“陛下!”
南宫静女看了看齐颜,沉吟道:“你先把手书交给秋菊,朕一会儿再看。”
王御医:“陛下!秋菊姑姑已经被齐缘君害死了!”
南宫静女:“你说什么?!进来!”
齐颜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王御医和另外三名御医冲到寝殿,一把推开齐颜护在床前:“陛下,御医院前首席医官丁酉於数月前突然失踪,昨夜值当的御医在一本医书中发现了这封绝笔手书,原来是有人暗害了他,为的是杀人灭口!”
公羊槐也带着几名侍卫来到了甘泉宫:“你们在殿外等候!”
侍卫:“是。”
公羊槐入了内殿,看到齐颜坐在地上,几名御医挡在床前,陛下似乎已经醒了,在看着什么……
南宫静女看完了手中的信,愤怒地说道:“一派胡言!你们好大的胆子,拿着几张破纸编排诬陷当朝皇夫?”
王御医:“陛下,老臣已经亲自比对过,这封信的确是丁酉的笔迹,而且……信上说的是真是假,一验便知!”
公羊槐入了内殿:“臣公羊槐,参见陛下。”
南宫静女将“丁酉”的手书揉成一团攥在手中:“何事?”
公羊槐看了齐颜一眼,禀报道:“今日一早,殿前将军丁仪父子入宫求见,说是……说是有关系社稷安危的大事要禀报。”
南宫静女揉了揉眉心,丁酉的信上说的绘声绘色,再加上齐颜适才的反常,让她的心彻底乱了。
南宫静女:“带去御书房等候,朕一会儿就来。”
公羊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