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本是阿古拉
南宫静女换好衣服看到齐颜还坐在地上,心中便涌出了一股怒火:“站起来!堂堂皇夫成什么样子?”
齐颜轻叹一声,默然起身,未置一词。
南宫静女:“你……罢了,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南宫静女的心里很乱,即便丁酉的指控她并不相信,可是齐颜反常的行为也让南宫静女不知所措,至少她不知道齐颜为何给自己下了药,让自己昏睡了这三日,她也是第一次见齐颜如此颓丧,从前的从容,淡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丁仪父子说有要事禀报,关系到社稷安危南宫静女不敢怠慢,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恐怕……也与齐颜有关。
虽然她也不知道齐颜能做出什么危机社稷的事情,但……御医说秋菊被齐颜杀害了?这件事等她回来再仔细问问齐颜吧,齐颜怎么可能杀人呢?不会的……
几位御医和公羊槐还在门口候着,南宫静女不好耽搁太久,於是留下了一句“等我回来”便匆匆离开。
而齐颜自从御医他们闯进来以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南宫静女走在前面,御医和公羊槐以及一干侍卫跟在后面,南宫静女看到这几位御医气就不打一处来,见他们居然还不死心地跟着自己,更是怒火中烧。
南宫静女停下脚步,问道:“朕现在要去御书房,你们几个不回御医院做事,还跟着做什么?”
王御医:“这……陛下,老臣只是担心呐,冲则生变,陛下应早下旨意,老臣……”
南宫静女的眼神倏然凌厉,扫了公羊槐一眼,后者带着侍卫们退出一箭之地。
南宫静女这才开口:“王御医,朕念在你王氏一组世代服侍内廷,出了不少名医,对你一直很礼遇。如今你的胆子愈发大了,管到朕的头上来了?”
王御医慌忙跪地:“陛下,老臣只是……”
南宫静女冷笑一声:“只是什么?只是倚老卖老?只是仗势欺人?只是不服我这个女帝?”
王御医和另外几位御医慌忙磕头:“陛下严重了,臣等不敢。”
南宫静女:“不敢?你们刚才当着朕的面推搡皇夫的时候,朕可没看到一点胆怯的意思。”
王御医:“陛下恕罪啊,陛下……臣只是一时情急,那人……皇夫下药迷昏了陛下,又突然搜到了这么一封信,老臣这才……陛下!”
南宫静女浅浅地叹了一声,低声却坚定地说道:“王御医,你们王氏一族世代侍奉内廷,当年父皇的身体全仗你悉心照料才得以延续多年,朕一直记得你的功劳,但皇夫是朕的枕边人,我与他成亲已有九年了,他的事情朕会不清楚么?适才朕只是刚从昏睡中醒来,头脑不清楚才没解释,这件事休要再提了。齐颜是男是女朕清楚即可,没有必要为了让外人安心就命人验他的身子。朕念在你也是无心之失,推搡皇夫的罪责就不追究了,只是这件事到此为止,今后谁也不准再提……违令者,斩。”
王御医:“臣遵旨!”
南宫静女:“还有,所谓的手书一事任何人不准再提,翻到这封手书的人不论是谁都给朕打发出宫去,内廷不缺这种搬弄是非的奴才。今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诽谤皇夫的言论,懂了么?”
王御医:“是,臣这就去办。”
南宫静女:“你们先回去吧。”
王御医:“是。”
南宫静女目送王御医等人走远,浅叹了一声,自己与齐颜成亲九年了,却一直都没有夫妻之实,刚看到手书的那一刻,自己也乱了方寸。若是齐颜的表现能“正常”一点,自己是绝对不会乱的……
不过清醒过来以后自己还是坚定地站到了齐颜这边,事情的真相自己会亲自去问齐颜,但在此之前自己必须要拿出坚定的态度,让任何试图重伤诽谤齐颜的人都知难而退,要让那些有心人明白:自己永远站在齐颜这边,关起门来只剩他们俩的时候,怎么吵怎么闹都好。
直到这一刻,南宫静女才终於明白了,大姐一直教导自己的“夫妻之道”,只希望自己领悟的还不算太晚。
南宫静女收回目光,继续向御书房走去,丁仪和丁奉山跪在殿内,这一趟丁奉山心里是有些打鼓的,他在牢房里吃过苦头,不想再与齐颜作对了。
丁奉山接到这个消息,当夜就去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谁知丁仪听说以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之后就决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扳倒齐颜。
丁奉山大为不解:“父亲,这是为何?如今姑父失了兵权,陆家两个儿子一个死了,另一个与我们并不亲近,皇夫的地位不像妃子那般容易撼动,齐颜日后与陛下的孩子一定是太子,我们与之抗衡实属不智啊!”
丁仪却骂道:“糊涂的东西,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等到那齐缘君腾出手来,我们丁府和陆府一个都别想活!我立刻休书一封给你姑父,即便失败了他也会全力保住我们的,若是什么都不做那才是真的大难临头了!”
丁仪说完靠到了椅背上,沧桑的老脸上满是震惊和不解,武大提到了一件只有他和几名部将以及乞颜阿古拉才知道的往事。
当年丁仪看中了齐颜的坐骑流火,想夺下来献给太尉做寿礼,谁知遭到了激烈的反抗,他亲自率军追击那名骑着红马的少年。谁知,那少年年纪虽小骑术却十分精湛,再加上有良驹加持他们居然一直追不上,最后还是天堑洛川挡住了那少年的去路,丁仪记得那少年回头望了自己一眼,然后就纵马跳下了洛川。
由於年代太久,丁仪早就不记得少年阿古拉的样子了,只记得自那之后,自己再也没见过品相如此纯正,毛色如此特别的马儿了……
为此丁仪还遗憾了很久,所以对这匹马的记忆很深,自家儿子一提他就想起来了。
但丁仪并不知道昔日自己追逐的少年竟然会是草原王子,如今还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皇夫。
想到这里,丁仪只感觉浑身冒冷汗,他似乎隐约想起少年回望的那一眼,充满了恨意……
可是真的太久了,他记不真切了。
丁仪也有些不敢相信一个草原人会潜伏到渭国朝堂,一步步位极人臣,而后又成为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