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逼宫君难为
南宫静女强行终止朝会回了御书房,可是这些朝臣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不仅跟了过来,还在御书房外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内侍来禀报的时候,南宫静女气得牙根痒痒,冷冷道:“喜欢跪就让他们跪着!”
内侍退了出去,到邢经赋那处劝道:“中书大人,陛下正在气头上,虽然是四月天这大地还透着寒气,诸位大人身体金贵还是回府休息,莫要伤了身子啊。”
邢经赋冷哼一声,大义凛然地说道:“老臣连丁忧都停了,冒着不尊孝悌的千古骂名出山,还怕区区的风寒吗?陛下今日若是不答应,老臣就是跪死在这里又何妨?!”
中书左仆射陆伯言破天荒地附和道:“中书大人所言不差,若国不国,要臣何用?吾等今日必将死谏!”
文官中最有分量的两个人发了话,其他人就算是想走也不可能了。
内侍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声,转身去了。
一转两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人已经跪得东倒西歪,但仍旧没有一个人离开,书房内的南宫静女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她来到床边用食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透过小孔向外看去心里头凉了半截。
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护不住她了。
朝中三品以上的文官,除了兵部侍郎秦德没有出现,其余文官一个不差,全部跪在殿外就连晋州系的官员们也赫然在列。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不管不顾的公主南宫静女了,从前有父皇给自己撑起一片天,让她可以恣意随性,自由自在。
如今,渭国这片天要靠自己来支撑,而殿外跪着的那些人都是肱股之臣,是朝廷的支柱!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再这么僵持下去朝廷必会动摇,朝廷里动荡一点儿,天下就要动荡一片。
文官集团是朝廷的半壁江山,他们若都动摇了,半壁江山也就完了!
南宫静女喃喃道:“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要回来。”
眼前不禁闪过齐颜被自己鞭打时那倔强的目光,南宫静女的心又是一阵抽痛,既然你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难道杀了父皇对你来说还不够么?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痛苦不堪,你才满意?
直到今日,南宫静女仍没有想明白齐颜毅然回朝的理由,并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在知晓齐颜亲手杀死了自己风烛残年的父皇后,南宫静女不敢再去相信她了。
一个杀了自己父亲的凶手,竟然能够与自己欣然共处这么多日子。
想起齐颜平坦的胸口,还有上面狰狞的烫伤……南宫静女终於信了,就像齐颜第一次和自己坦白时说的那样:她是来复仇的,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愿意。
想到这里南宫静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为何……已经到了今日这般田地,自己还不能狠心舍弃了她?
舍弃她,是解决眼前这个局面最简单,最有效,也是代价最小的选择,不是么?
为什么,自己居然还犯贱的想着……如何才能保住她?
她已经那么恨自己了。
朝臣们从中午跪到了夜里,直到内廷宵禁才互相搀扶着离开,来到宫门处,邢经赋说道:“诸位同仁,陛下年轻受了蛊惑,规劝陛下重归正途是为人臣子的职责所在,明日本官还会再来跪谏,犯人一日得不到惩处,本官誓死不会放弃,诸位大人悉听尊便了,老夫不强求。”
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谁敢推辞呢?
第二日朝会上又是一场老生常谈,南宫静女再一次被气得离了朝,然后这些文官就像膏药一样,跟着南宫静女来到御书房,就连跪的位置都没怎么变。
朝臣接连两日跪在御书房外,不少宫人都瞧见了。
整座皇宫虽然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平静,但暗地里议论什么的都有。
……
齐颜缓缓地睁开眼睛,双眼的涩痛之感让她眉头紧锁,苍白的嘴唇倔强地抿在一起,紧接着胸口的痛意也传了过来。
齐颜看到位女子,看起来双十年华左右,竖着未婚女子的发式。
齐颜警惕地问道:“你是谁?”声音虚弱而沙哑,连她自己也都吓了一跳。
谷若兰自三岁跟在爷爷身后做药童,一晃十五年过去,这些年游历四海医治过不少病人,却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一位。
记得入宫那日,自己得见女帝陛下,对方说:“有个特殊的病人需要你照顾。”
於是便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当朝皇夫居然是女子!
谷若兰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自幼就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很快就从陛下的话中寻到了,放着御医不用却找到自己的原因:自己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据爷爷说自己是他采药时,在一处盛开兰花的山谷里找到的,爷爷失去了所有的家人,就让自己跟了他的姓,取名若兰。
前几年爷爷去世了,自己继承爷爷的遗志周游各地为穷人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