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边声连角起
古奇巴音领兵两万攻向了胶郡。由武大带路,吉雅领兵两万攻向洛水县由武二带路,面具人主动将手伸向了金兀术,想要待他先回到本营去,却被巴音一把隔开。
巴音:“恩公,这孩子跟我一起去。”
面具人:“攻城不比奇袭,要危险许多,带上这孩子怕是多有不便……”
巴音:“恩公请放心,只要我活着一日,金兀术就不能离开我的视线,并非我不信任恩公,而是他是我们撑犁部唯一的王子。”
面具人收回了手,看着巴音骑上马背后将金兀术提到了自己的马上,抱在怀里。
……
面具人想了想,拿出吉雅的令箭带了一万人前往三叉岭,便是地图上的那个交通要道:临江城,胶郡,洛水县三城驿道的交汇处,无论临江城想要驰援哪一座城市,都必须要经过这里。
此处曾是洛川流经之地,后洛川几度改道三叉岭才得以露出全貌,此处是典型的峡谷冲刷地貌,驿道两边是高高的崖壁,只要提前占领此地即可居高临下,立於不败之地,面具人早就对洛川沿岸的地貌了如指掌,确定安全才愿带兵前往。
公羊槐带着残部回到了临江城,虽然此战的折损并不大,但却给全军将士的信心来了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毕竟之前渭国军队自恃借助这冰城之坚,定能安然度过这个冬天,可是……工事建成不过几日,就被毁了,而且打得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甚至都不知道敌人究竟有多少,连一个回合的交手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败了……
从太尉公羊槐到普通士兵,几乎每一个上了战场的士兵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黑汁燃烧产生的烟乘着北风把每位将士的脸上身上都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烟尘。
公羊槐命士兵关了城门,统计损失,自己则带着几名副官登上了城墙,北方仍是一片火光,公羊槐气急之下抽出佩剑对着旌旗旗杆就是一顿挥砍,宝剑削铁如泥,旗杆应声而断,旌旗坠下城墙,飘摇着,消失在黑暗中……
公羊槐内心的耻辱感已经达到了顶峰,他死死的攥着剑柄,心中无限屈辱。
他没想到草原人居然真的敢反,更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太尉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一世英名即将毁於一旦了。
公羊槐知道:过了今日,朝中的那些个文臣武将定会觉得自己这个太尉只是一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
公羊槐朝着黑暗愤怒咆哮起来:“啊……”
喊声传出很远很远,身后的几个副将只是默然垂首,无人相劝。
朝廷打了大败仗,按照例律三次胜仗抵偿一次败仗,三次败仗全军记过……
而且这次输的这么惨,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所有人的心里只剩一片冰凉。
公羊槐毕竟是文官出身,实战还是第一次,从前读的那些兵书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全都忘光了,在战场上一百卷兵书也不及三年的行军经验,公羊槐根本没想到前朝公主还有后招,统计完损失后公羊槐立刻宣布了戒严,安排了几千弓箭手登上城墙,时刻准备迎战。
因为在公羊槐的理解中,欲过洛川,图中原,临江城首当其冲,对方攻破冰墙工事以后,应该就会来进宫临江城了。
公羊槐:“全军听令,临江城坚不可破,我们一定要死死守住,给敌人最沉重的打击,一雪前耻!”
临江城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全军戒备。
然而……意想中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生,公羊槐陪着弓箭手在呼啸的北风中在城楼上守了一宿,直到东方露白。
副将上前建议道:“太尉大人,天亮了,估计敌人不会来了,您去休息一下吧。”
公羊槐浅浅地呼出一口气:“也好,辛苦你们几个轮流守着,一有情况就来向我汇报,本官先去沐浴更衣,再写一份奏报呈交朝廷。”
副将:“是。”
……
公羊槐梳洗完毕,端坐在书案前,颤抖着笔尖写道:“陛下垂鉴,臣公羊槐万死禀报……”
然而,公羊槐不知道的是:胶郡,洛水县已经相继沦陷……
面具人带兵在三叉岭守了一夜,出乎她意料的是并没有等到公羊槐,但是杀了几个请救兵的传令官。
面具人有些摸不准……难道是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意图?舍弃了胶郡和洛水城,准备死守临江城静待开春?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位公羊家的太尉到底能让她高看一眼了,待到来年洛川解冻,草原的补给基本就断了,朝廷再一出兵那就是瓮中捉鳖,草原必败!
面具人眺望临江城的方向轻笑一声,内心的感受有些复杂。
既有对战败的隐隐担忧,也有“棋逢对手”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