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发现我,应该还在火车上。等到了C市,你们守在出口,见到她下车后直接绑走。”
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男人冷笑一声,继续道:“她要是不听话,就让她去地底下见邢芸吧。”
站在角落里的少女抱紧了背包,浑身一僵,连呼吸声都急促了一瞬。
但她又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持着姿势不敢动半分。
男人挂了电话,掏出打火机来点燃一根烟,吸了几口后才揣着兜继续往前走。
叶晚只挣扎了一秒锺,就继续跟在了后面。
无论如何,这班火车她不能回去了。
男人似乎对车站的地形非常熟悉,七拐八拐地就走出了车站,一路上没遇到过一个人,等叶晚记住了路线时,两个人都已经走到了外面的街上。
这个点街上全都关了门,只有路灯还亮着。叶晚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男人一路上都大摇大摆地走着,时不时抽口烟,显得很放松。
叶晚却一刻都不敢松懈,她知道自己应该趁对方还没发现自己时,立刻离开这里,找个旅店躲一晚上,然后再另寻办法。
可是有一个声音却一直在说:跟上他,跟上他,他一定知道真相!
他手里拿着邢芸的手表,那是叶晚送给邢芸的生日礼物,是用她的奖学金买的,邢芸很爱惜,从来没有离身过。
更重要的是。
叶晚飞快闪过身躲在墙后面,等脚步声再次响起时,才屏住呼吸继续跟在后面。
她盯着那个背影,不敢看太久,扫一眼就移开。
这个背影叶晚是见过的,就在她的家里,就在那一次她提前回家后,站在门口看向二楼书房的时候。
当时靠在窗边的男人,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场,都和这个人有八成相似。
叶晚咬紧牙关,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一路拐了好几个弯,她不得不分神记住路线,还将关机的手机偷偷拿出来开机,调成静音,以防万一。
终於,男人拐进了一个有些老旧的胡同,里面很长一段路都没有路灯,叶晚站在胡同口犹豫半晌,还是迈了进去。
时间已过了零点,周围静悄悄地像是早已无人居住,叶晚放缓速度跟在后面,见到对方又一次转了个弯时,赶紧停下来躲在电线杆后面。
钥匙开门锁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传过来,叶晚悄无声息地探出头来,看了看那道黑影。
男人开了门,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走进院子里。
叶晚等了一分锺,才走出来,放轻脚步走到门前。
她看了看周围如出一辙的几家院子,连个门牌号也找不到,不由得皱起眉来。
叶晚沉思半会儿,掏出一支笔在墙角留了个记号,然后又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几分锺,才原路返回。
她直接在附近找了个旅店,交了三天的入住费用,才短暂地喘了口气。
接下来的三天,叶晚每天都站在旅店的窗前盯着那条胡同的出口,吃饭也是端着泡面守在窗前,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入的人。
但遗憾的是,那个男人再也没出来过,不知是早就趁夜里走了,还是躲在里面没出来。
叶晚没有放弃,又一次续交房费,然后守在这里一直盯着。
到第六天时,那个男人终於在早上出了门,他在胡同口旁边的面馆吃了碗面,然后又回了胡同里。
叶晚拍下他的脸,存在手机里,然后决定晚上去探一探。
这不是冲动而为,虽然她这次出门的整件事都属於“冲动而为”,但叶晚知道自己没办法做到就这么放弃眼前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要想再找到这个人就难了。
哪怕前面是深不见底的危机四伏,叶晚也要走这一趟。
深夜十点半,叶晚带上全身的东西,又一次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按照记住的路线来到了院门口。
她确认了一下自己留下的记号,接着在院外绕了一圈,勘查了一遍地形。
屋里还亮着灯,叶晚并不着急,她等在外面,一声不吭地直到灯关了,又等了四十分锺才走到矮墙下面,一个轻跳翻上墙。
她趴在墙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环境,确认没有养狗后,才找了个落脚点跳下来。
屋子里一片黑,院子里也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仿佛无人居住过。
叶晚连呼吸声都收敛住,猫着腰轻轻走到屋子的门前,摸了摸门缝。
没锁门!
这个发现让叶晚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选择了最初的想法,轻轻推开门钻进去。
屋里也没有太多东西,只有一张桌子一个沙发,旁边有扇门,应该是卧室。
叶晚没有乱动,先是扫了一圈屋内的东西,然后锁定了沙发上的一个黑色的包。
她无声地走过去,小心地拿起包,开始翻找起来。
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的叶晚连手都有些抖,她努力克制住呼吸声,飞快拉开包的拉链,在里面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终於找到了一个钱夹。
叶晚立刻打开钱夹,借着昏暗的月光看清里面的东西后,将那张小小的卡片抽出来。
身份信息和人像照片呈现在她面前,叶晚却心里一沉。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坚硬的物体抵在她脑后,男人的声音很低,语气更令人毛骨悚然:“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