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泽和石律师对视了一下,又继续看着她。
“我记得当时自己一个人跑进了巷子里面,但是太黑了,我又没来过,找不到方向,在里面迷路了很久。我觉得很害怕,想打电话,又怕被人发现。”
她咬了咬嘴唇,停顿几秒后,才道:“没多久我就被人发现了,我看不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只觉得很高大,很让人害怕。他问我是不是打他的那伙人,我说不是,但他不信,冲过来打我。”
叶晚这次停了很久,石律师心有不忍,想叫她先别说了,叶成泽却给了他一个眼神。
一阵沉默后,她吸了口气,开口说:“他拿着棍子,我只能躲,小时候我学过跆拳道,当时躲不了的时候我下意识踢了他一脚,把他的棍子踢开了,但他又掏出了刀,割破了我右手的手臂。”
石律师突然问:“是他掏出了刀?是什么样的刀?大概多长?”
“好像是军刀,就是那种可以折叠的。”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让她继续。
叶晚又吸了口气,仔细回忆了一下,才道:“我太害怕了,因为他看起来像真的要杀我,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起地上的棍子就给他敲在头上,我看见他倒在地上了,就赶紧跑了。”
石律师敲在腿上的手指一顿,问:“是什么棍子?”
“棒球棍,金属做的。”
他回忆了一下笔录里记录的物证清单,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叶晚又想了一下,这一次她似乎觉得有点痛苦,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后脑杓。
叶成泽连忙问:“又头痛了?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她摆摆手,叫住他:“先说完吧。”
石律师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继续听完。要想尽快解决,就不能再拖下去。
“我跑到五金店老街的出口,发现一群人围在外面,说要守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出去的。我很害怕,就又回去,往垃圾场的出口跑。”
叶晚磕磕绊绊地说着,期间不知道说了几次“我很害怕”。
“我的手一直在流血,我也跑不动了,后半条路我都是边走边跑,好不容易跑到出口,结果发现这里也有人。”
她似乎抖了一下,石律师没看清。
“就是那个打我的人,我记得他的身型,我当时就想原路返回,但他发现我了,冲过来问我卫铮在哪里,说我不告诉他的话就杀了我。”
石律师皱起眉,但还是没有出声打断她。
叶成泽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卫铮在哪里,我跑了就没看到过他,我就说我不知道。但他不信,把我踢到地上,我当时小腿都麻了,站不起来。”
“我想跑,他就抡起棍子来打我,一边打一边骂我,要我说卫铮在哪里,我觉得他好像疯了,很可怕,就不敢说话了。”
叶晚每说一句,脸色就白一分,石律师忍住安慰她的念头,继续听下去。
“但我不说话,他更生气了,把我抓起来往墙上砸,当时我只觉得一阵剧痛,好像砸在什么尖锐的地方,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石律师解释道:“你是磕在了一根粗钉子上,扎得很深,差一点就凶多吉少。”
他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色,不再多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再去跟进一下警方的侦查进度,也会继续跟卫铮会面,有任何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要是想起了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叶晚点点头,乖巧地跟他道别。
叶成泽去送了石律师,几分锺后才回到病房里。
他走到饮水机边上倒了杯热水,然后过来递给床上的人。
叶晚接过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干燥的嘴唇。
她喝水的样子很平静,全然不见刚才的楚楚可怜。
“说吧,你为什么要撒谎。”
叶成泽看着她的眼睛,神色凝重。
第一次听她跟警方做笔录的时候,叶成泽就有所怀疑,这次再听一遍,则是完全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的女儿什么性格,叶成泽怎么会不清楚,不用多想都能找出她这番话里的所有破绽。
叶晚慢吞吞地喝完了整杯水,将空纸杯扔进床边的垃圾桶,然后掀了掀被子,似乎没有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她看起来是累了,已经准备躺下休息,叶成泽却不想放过她。
他按住叶晚的肩膀,忍耐许久,终究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叶晚,你实话告诉爸爸。”
“人是你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
全世界欠叶晚同学一个奥斯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