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竖起手指在唇边,白恬点点头,看着她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病床边亮着一盏小灯,躺在床上的人闭着眼,似乎是做了不太好的梦,在熟睡时也皱着眉头。
茶几上放着果篮,不知是哪位客人带来的慰问品,到现在也没动过。
叶晚扫了一圈病房里,没有看到第二个慰问品的影子。
这个人,连生个病都像是怕被任何人发现一样,一声不吭。
如果不是卫铮发现了他没回家,大概等他出院以后叶晚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叶晚看了许久,忍不住伸手将滑落的被角掖了掖,却在看到他皱着的眉头时,又停下了动作。
再多看一秒都是加深罪恶,叶晚收回手,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的时候,某些不安分的神经便堂而皇之地跳了出来,占领高地。
叶晚坐在公寓楼下的台阶上,接过白恬递来的一罐冰啤酒,拉开后跟她碰了碰。
成年人学会的第一件事,是克己。
那些想喝酒就喝个痛快的无忧日子早就碎得稀巴烂了,现在的每一口酒,都是消愁。
白恬在她身旁坐下来,也不顾及自己身上穿的白色衣裙,随意放松的样子,像是过去的那个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叶晚抿了一口啤酒,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其实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了,关於每一件她不知道的,有关白恬的事。
捧着啤酒罐的人任由晚风将她的头发吹乱,闻言也不遮掩,坦白道:“高中。”
叶晚抬头看她,直觉这是一件自己应该知道的事。
“为什么学喝酒?”
白恬撑着头,侧过来看她,笑得很是散漫。
“因为你嫌我幼稚。”
叶晚睁大了眼睛,颇有一种一盆脏水泼下来的迷茫感。
“我什么时候嫌你了?”
“有啊。”她握着啤酒罐的手抬起来,伸出食指在空中虚点了一下。
“你嫌我小学生身材,连内衣都是小孩子穿的。”
叶晚一噎,身旁的人又道:“你还嫌我不会接吻,不知道换气。”
这可太冤枉了,她忍不住辩解道:“这哪是嫌弃……”
“这就是。”短发女孩斩钉截铁地打断她。
叶晚只得识趣地附和她,“好好好,是。”
“所以你就去学喝酒了吗?傻不傻,喝酒也不会丰胸啊。”
一只冰凉凉的爪子啪一下捏住叶晚的脸颊,让她抬起头来。
白恬压低了声音:“你承认了吧,你就是嫌我小学生身材,所以那个时候……”
叶晚露出一个疑问的眼神。
她却不说了,又仰头喝了一口酒。
叶晚这下是亲眼目睹到她的酒量了,不由得头痛地说:“你这酒量还敢在外面喝酒,你真是心大啊。”
她扶住坐在台阶上的人,准备把她送回楼上。
白恬却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给拉回来坐下。
“好了,我现在喝了酒,醒来后啥也不记得。”
她看着叶晚的眼睛,轻声道:“要说就现在说。”
眼底清明的人与她对视许久,才无奈地笑了笑。
叶晚将她的手指扣住,开口道:“哪有人上赶着当垃圾桶的。”
她轻叹一声,转头看向黑沉沉的夜幕。
“倾诉欲都已经收起来那么多年了,现在让我从何说起。”
温暖的体温靠在她肩头,打了个哈欠之后回答:“那就从头开始。”
叶晚笑了一声,将啤酒一饮而尽。
“那就从我的初恋说起吧……”
我的初恋,是一株向日葵。
而我是永不见阳光的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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