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辰放下茶杯,也不想多费口舌,这些年来该教的东西都教过了,自己犯蠢就自己承担。
连柯了解自己的老板,立刻补了一句:“明天我就买点东西,去跟叶先生当面赔罪。”
“还有白恬。”施辰看向他,难得说了一句:“我不希望你跟她为了这件事生出隔阂。”
连柯尴尬地笑了笑,连忙应下了。
这叫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件事给已经身居高位的连柯敲了警锺,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太滋润,脑子都生了锈。
下次再在公事上栽个跟头,就可以卷铺盖滚蛋了。
在连柯挨训的时候,白恬也不太好过。
她缩在沙发上,看着蹲下身给自己上药的人露出的神色,甚至有点不敢开口说话。
脚后跟磨破的地方惨不忍睹,叶晚沉着脸用棉签消完毒之后,又拿了一只新棉签沾了点药水,重新贴上血肉模糊的地方。
白恬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下,又被人握住脚踝,掌心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莫名发烫。
原本事态的发展是在可控范围内的。
白恬没有隐瞒她的想法,所以一进门就主动坦白了,然而她没想到叶晚的回答是:“我知道。”
她想追问下去,面前的人却突然垂下头,顺着地上的痕迹看向刚刚进门一路上的点点红色,脸上的笑就没了。
“嘶——”
棉签轻轻抆过伤口的中心,白恬猝不及防,没忍住发出了痛呼声。
蹲着的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终於抬头看她,轻声道:“再忍忍,快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最痛的阶段白恬都忍住了,现在听到这句话却鼻子发酸。
叶晚见到她的表情,脸上的神色终於软化了一些,用安抚的口吻说:“有什么事,等处理完伤口再慢慢说。”
她说完便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上完了最后一点药,然后扔掉棉签,撕开大号创口贴,隔着纱布贴住了脚后跟。
纱布又厚又软,包裹着伤口后,缓冲了外力带来的摩抆。
白恬收回自己的腿,叶晚顺势站起身来,将医疗垃圾都单独装进小袋子里封好,然后带去了洗手间。
水声响起,又很快消失。
白恬抱着自己的腿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塞满了琐事,她其实很累了,但要解决的事情一件堆着一件,像没完没了一样。
洗完手出来的人脚步一顿,看着她半晌,才又迈开脚步走过来。
白恬抬头望着她,从她的眼神里得知,谈话的时间已经到了。
要解释的东西,要追问的东西,都可以说了。
但她看着面前这个又消瘦不少的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这段时间有好好吃饭吗?”
叶晚花了一晚上重新拚接起来的心脏,这一秒又软成了一滩温水,一塌糊涂。
“没有,没时间吃。”她如实回答。
白恬抿了抿双唇,抬手拉住她黑色紧身毛衣的衣摆,叶晚顺势弯下腰,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滑了下来。
熟悉的香味从发梢飘散,白恬看着凑近的人,皱着眉问:“有时间洗头发没时间吃饭?”
叶晚顺手勾起自己耳边的长发,将它拂到耳后,然后笑了一声:“来之前回了趟家。”
白恬终於想起,每一次叶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都是认真打扮过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她的魅力,像个一丝不苟的时尚达人。
然而从逻辑上来看,叶晚在忙的事情让她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能保持一个不邋遢的形象已经是很不容易,又哪里来的时间去精心打扮?
白恬垂下眼,伸手抱住了叶晚的腰。
她身上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那是白恬也用过的,叶晚家里的独有香味,浅淡到不易察觉。
“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给谁看。”白恬闷声闷气地说着,藏起了弯着嘴角的笑脸。
叶晚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好气地说:“给你看。”
“我不爱看这个。”白恬说着,抬起了头,慢慢将手从衣摆里钻了进去,冰凉的手指摸上了温热的肌肤。
她一本正经地说:“穿那么多有什么好看的。”
广告和电视里已经看太多了。
叶晚被冰得一哆嗦,按住了她继续往上伸的手,警告道:“明天周一。”
白恬突然能理解古时候的那些君王为什么不爱上早朝了,向来恪尽职守的白老师懒洋洋地抱着红颜祸水,很有气势地说了句:“罢朝不去。”
“好啊。”
叶晚眯了眯眼,俯着身扣住了她的下巴,凑近问:“既然你这么有时间,我们不如先来聊聊宴会上的事?”
她按住想溜走的手,将坐在沙发上的人慢慢往后推下去,然后掀起了身下人纯白色的礼服裙摆。
“这裙子是什么品味,赶紧扔了。”叶晚向来说到做到,话音一落就付诸了行动。
白恬现在想后悔也晚了,她只恨自己将客厅的暖气开得太足,连一分锺的缓冲时间都争取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
草今天真的好冷!jio都冻没知觉了你们还不夸我两句小甜甜吗QAQ
(ps:虽然准时日更的flag又倒了,但接下来可能随时会日更一万,不卡文就更肥章,继续爱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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