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号一声又一声,在法院门口响彻回荡,叶晚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脚步继续向前,准备走向等候已久的律所专车。
就在这时,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喊着冲了过来:“姓叶的你去死吧!”
叶晚直觉不对,已经下意识挪开了一段距离,但根本来不及完全躲开。电光石火之间,有一个人比所有人都更快地扑过来,挡在了她身前。
一股热气瞬间飞了过来,尽数泼在了穿着白色大衣的人身上。
是滚烫的开水。
现场骤然尖叫起来,没能得手的人转身就跑,媒体们也傻眼了,人挤人的地方陷入一片混乱。
“滚开!”
一道女声刺破无比慌乱的包围圈,众人看了过去,然后被她的神情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叶晚抱着怀里脱掉了大衣的人,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分明还是那副模样,可她的眼神扫过来时,不小心对视上的人都立刻闭上嘴,让出过道给她。
穿着黑色律师袍的女人快步冲出包围圈,奔跑到车边,一边抱着人一边对里面的男人道:“去医院。”
她的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并无多大情绪起伏,可车里的两个人都下意识听她的,动作飞快地腾出位置给她放人。
“最近的医院是第二人民医院,前面左转。”
她坐在后车座上,一直紧紧抱着怀里面色苍白不断流汗的人,语气却很冷静,每一个路口都先一步指出方向。
开车的人对附近不熟,但听着她的指挥再加上车速,只用了十分锺就赶到了医院。
车后面还有跟着的媒体,叶晚看也没看他们一眼,一把拉开车门,抱着人飞快冲进了医院大门。
开车的人和副驾驶上的老牌律师面面相觑,还是将车停好之后跟了过去。
与此同时,网络上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热搜前五全被相关的话题占据,不管是知道前情等着的人,还是茫然地点进去的人,都被这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给震惊了。
“主张无罪?她脑子还好吗?帮杀人犯开脱?!”
“我要气死了!谢雨然真的好可怜!生前被她在片场欺负,现在被害了还要遭遇这种事情!”
“叶晚这种人真的太恶心了!为了出名连良心都不要了!”
“没有人关注泼开水的事情吗?也太恐怖了吧,在法院门口都敢这么嚣张。”
“如果我是谢雨然的粉丝我也想给她泼开水!太气人了!”
“这是犯罪,你们粉丝这样做跟杀人犯有区别吗!”
……
各路人马不管是出於何种目的,都将混乱的局面再次升华,持有不同观点的人吵得不可开交,导致热度冲冲不退,反而持续发酵下去,引来了更大的关注。
在其中浑水摸鱼的推手见事态已经接近饱和,为避免适得其反,开始找新的切入点来带节奏。
“那个扑过去救人的小姐姐是谁啊?太勇敢了吧!不知道她伤得严不严重。”
“唾弃犯罪者!希望路人小姐姐没事。”
“不是路人吧?看叶晚那个样子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啊,有这种为自己挡开水的朋友真好,做错的是她,倒霉的是朋友,呵呵。”
“你们管这种表情叫朋友?本姬佬就笑笑不说话。”
“仔细一想,叶晚在娱乐圈从来没有传过绯闻,倒是有人说过她是同。[狗头]”
越来越多相似的发言出现之后,新的热搜也出现了,并且很快攀升到第四位。
#叶晚路人小姐姐#
卫铮的电话打了三通,叶晚才终於接了起来。
“怎么样,伤得重吗?”青年的声音很是压抑。
刚刚缴完费的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无视了若有若无投向自己的目光,回答道:“左肩膀至小臂二度烫伤,面积不大,已经处理过了。”
听出她的情绪,卫铮没有多问,简单了解了情况之后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网络上的舆论风向,手指触上键盘,一刻也没停下。
医院里,同行的两个同事还在,她收起缴费单,走过去跟他们道谢:“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幸亏有你们。”
两人神情有些复杂,闻言客套了几句,便带着案件资料准备回律所。
他们今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回去做,叶晚是走不开了,再三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等走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之后,她才靠在墙上,弯下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几秒锺后,穿着律师袍的人整理好了自己,起身走到病房门口。
尽管已经静脉注射了止痛药,白恬还是痛得在病床上冒冷汗。
上了药的地方只要稍微一动,就会被牵扯到,她咬着嘴唇,整张脸面色发白。
病房门被推开,她立刻收起神情,闭上眼装睡。
有人脚步轻轻地走到床前,用手背抆了抆她额头的冷汗,然后在温水盆里洗了洗新毛巾,给她抆脸和脖颈。
被汗水打湿的地方终於舒适了一点,温热的毛巾轻柔抆过,又被放进了温水盆里洗涤,然后继续在她的脖子上抆拭。
“来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开口时,语气像手里的动作一样温和。
白恬睁开眼睛,却不敢看她,只回答:“我怕让你分心。”
抆拭的动作顿了顿,接着又继续抆了抆她的下巴和侧脸。
身前的人沉默下来,这让白恬感到不安,她想伸出右手去拉一下面前的手,却在还未触碰到那只手时,被一滴落在手臂上的透明液体烫了一下。
白恬现在有些畏惧温度过高的液体,可这一秒,她先是怔了怔,接着便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她。
被仰视的人慢慢蹲下来,氤氲着水光的双眼还是明亮又纯粹,黑得发光。
那一道隐藏万千情绪的防线却早已决堤。
白恬疼了起来,她抬起手,有点吃力地抚上叶晚的脸,帮她抆拭泪水。
被牵动的伤处也疼痛着,她皱起眉,发现这水痕越抆越多,动作逐渐停了下来。
白恬抿着唇,看着她的双眼,没有松开手。
她不会说自己做错了。
她也不会想听一句“我没事”。
叶晚握住她的手,遮在自己眼前。
掌心很快湿润一片,病房里沉默地弥漫开这一点点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半年前,我想的是硫酸,最后还是做个人(你滚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喵要吃肉、鲸落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赖美云的树袋熊麻麻 10瓶;徐徐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