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溪没有笑,她瞧见陆舒说这些时,虽然在笑,但眸子里却水汪汪的,有平时没有的无助和迷茫,仿佛一碰就会碎掉。
陆舒说完这些,没再说了,而是闷头靠着车窗,将整个人缩在座椅一角。她身子这么一蜷起来,显得单薄一只,更加瘦得让人心疼。
十分锺后,出租车停下。
一路无话的裴知溪这才叫了叫陆舒,“到了。”
“哦。”
陆舒跟着裴知溪,浑浑噩噩下了车,裴知溪要扶着她,她倔强说不用。结果就是,两个人磨蹭了十分锺才回去。
回去后,陆舒自觉在沙发上坐下,缓着酒劲,“裴知溪,我好渴,我要喝水,你给我倒水喝。”
裴知溪见陆舒使唤自己使唤得这么自然,平时在心底没少这么想吧?她走进厨房,接了一杯温水。
陆舒捧过水杯,喝得很急,以至於呛了下,弄得脸更红了,她不断清着嗓子,“咳——”
裴知溪忙接过水杯,拿着抽纸想去抆陆舒嘴角,但要碰上去时,她动作停了停。
想到晚间陆舒对她说的……
保持距离。
这时,陆舒却没脸没皮地抬起脸,主动用行为表示,让裴知溪帮忙抆。
裴知溪:???
这就是她嘴里的保持距离?
裴知溪还是帮她抆掉了唇角的水渍,除了陆舒,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让自己照顾。
陆舒眨眨眼,“裴知溪。”
裴知溪已经数不清陆舒今晚叫了她多少次。
喝完水后,陆舒找到了新话题,“你每天话这么少,你不觉得闷吗?”
又来了。
裴知溪静静听她还能说些什么。
“你不说我也知道,”借着醉意,陆舒越说越起劲,“你肯定过得很闷,你很无聊,是不是?”
裴知溪神情绷了起来,陆舒的醉话,轻轻砸在她心间。她承认自己过得很闷,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有得意的,就有失意的,所以,她从未对自己的生活有什么不满。
孤独也好,冷清也好,都无所谓。所有的负面情绪,她都能一个人消化,不需要依赖任何人,她也能过得很好。
“你很闷是不是?”陆舒凝视着她,嘴里仍在呢喃,她几分俏皮笑了笑,轻声细语着,“要不要我抱抱你?”
裴知溪忽而像是被挑中了某根敏感神经,只是她习惯性的,不外显自己情绪,导致看起来,总是淡漠至极。
逗完裴知溪后,陆舒感觉状态良好,她靠在沙发上没心没肺笑了会儿,起身,准备去浴室洗澡。
“现在能洗澡吗?”裴知溪问。
“难道你要帮我洗啊?”陆舒一句话反问回去,“你想得美。”
裴知溪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