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心慌着,脑海冒出各种情形,还是坐不住, 她拿起外套, 匆匆从医院离开。
室外还下着细雨。
她站在街头等了会儿,拦了辆车,跟司机报上一个熟悉的地址。
车驶过湿漉漉的马路。
雨夜的城市被水雾朦胧笼罩着,看不真切。
陆舒上了车后,仍不断给裴知溪打着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她联系了棠漫,棠漫说裴知溪没找她喝酒。
她又问了团里的其他女演员,对方告诉她,今晚是有个酒会,还说裴知溪喝了不少酒,一个人提前走了。
仓促回到她们合租的房子, 陆舒长发被雨淋得半湿。
或是因为赶得匆忙或是因为心底太焦急, 大冬天的, 她额角冒了层细汗。
房间里很静, 但灯火通明,空气里还弥漫着酒精的味道。
人在家。
她这才松了口气。
卧室门是开着的, 陆舒往里走去,脚步倏尔顿住。
床上的人昏睡着,发丝凌乱散开, 身上带着浓浓的酒气。
模样颓靡狼狈。
陆舒瞧着这一幕, 闷声在床畔这么傻傻站着, 许久许久。
如果不是看到, 她永远也想象不到裴知溪会有这样一面。
裴知溪眸子紧闭, 用红透的脸颊蹭着枕头,嘴里醉醺醺地软声呢喃:“陆舒……”
陆舒听着,失神走近。
她看清凌乱黑发下因为酒精刺激而绯红的脸庞,熟悉而陌生。
她在床畔坐下,伸手想安抚摸一摸她脸颊,又停下。
裴知溪头晕着,睁了睁眼。
陆舒对上裴知溪迷蒙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低了低眸。
裴知溪被酒精麻醉得迷迷糊糊,以至於眼前望见的都像是虚的。
陆舒瞧她唇泛干,想起身去倒杯水。
裴知溪却伸手拉住她。
陆舒看着裴知溪此刻的模样,心底的酸楚也翻江倒海,“喝了多少?”
裴知溪不语,只是攥紧手心不想放开,半睁眼瞥着眼前的人,尔后低声叫着:“陆舒。”
陆舒就让她攥着。她看过来的目光,像被轻轻一碰就会碎。
深夜寂静。
裴知溪醉后的声音很轻,问着:“为什么我总是被抛弃的那个?连你也要……”
后半句话,她嗓音颤着。
酒话往往也最真实。
她从小到大有过很多不开心,但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为什连陆舒也不要她?
总是被抛弃。
陆舒心被狠狠扎着,再也忍不住,眼泪悄然顺着鼻梁滑下。
她完全见不得裴知溪受委屈,可现在,裴知溪又因为她变成这样。
她不禁在想,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不该主动招惹裴知溪。
不一会儿,裴知溪皱了皱眉,困倦合上眼,借着醉意这么睡了过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