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犹豫片刻,回了句:谢谢。
她也是从景惜嘴里知道,裴知溪早早就向棠漫问了心理治疗的事。
裴知溪有被这一句“谢谢”扎到眼,她悄然看向陆舒的方向,想了想,没再回什么。
几分锺后,陆舒下意识又看一眼手机,裴知溪没回复了。
她忽而有些失魂落魄,又抿唇苦笑一下。
时间一长,就过去了吧。
反正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裴知溪默默站在角落,再多看了会儿,才转身离开。
风卷起阵阵凉意。
陆舒抬头,不经意看向远处时,好像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她张望着,又觉得是自己眼花。
*
周末傍晚,裴知溪单独约了许宁在剧院旁的一家餐厅见面,许教授四十几岁,留着干练的齐肩短发,笑起来亲和。
“您来点单吧。”
许宁接过菜单,“那我就不客气了。”
裴知溪:“这段时间打扰您了。”
许宁笑得不拘小节,“哪里。”
许宁也清楚,裴知溪请她吃饭,自然是想多了解一下舒秀琳的情况。她上回特意去探望了一下,进行了一番沟通。
用餐时,她大致跟裴知溪说了说。
舒秀琳有着刻意抵触治疗的情绪,这并不是一个好的表现,可能是她们出柜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她接受不了,下意识采取这种方式来“对抗”现实。
这种情况比较枣手。
毕竟即便是没有精神疾病的家长,对於孩子出柜这件事的接受度,也不见得会高。
所以同样是躁郁症,舒秀琳治疗难度更大,治疗周期也会更长。
裴知溪默然片刻,又担心问:“陆舒呢,她还好吗?她压力太大了,但又很抵触我陪着她……”
“长期照顾抑郁患者的家属,自身也很容易产生抑郁情绪。而且经历二次打击,很多时候会让人变得更悲观脆弱。”许宁在沟通中也了解到了陆舒的情况,“她抵触你的陪伴,可能是因为负疚感。”
“负疚感?”
“她对她父亲去世的事很耿耿於怀,这件事,可能让她比一般人更抵触或者害怕别人为她付出,产生一种,对方是因为她才不得不‘自我牺牲’的负疚感。”许宁娓娓分析着,“通常这种情况,太急切的关心对她来说反而是种压力……”
裴知溪这天和许宁聊了很久。
意识到很多问题,不是一句坚定的“我陪你”就能解决。
许宁和舒秀琳年纪相仿,又都是单亲妈妈,两个人之间沟通起来意外地顺利。
正因如此,陆舒决定让舒秀琳转院治疗。或许在许宁的治疗下,舒秀琳会稍稍好转些。
许宁在职的医院正好就在剧院附近,离她们的合租房也很近。
陆舒办理好住院手续后,在电梯间的拐角处又扫见一个眼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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