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收我当徒弟吗?”

也许将她捡回来,留个住处,给口饭吃,还能解释为一种怜悯与善心。

但如今,她实在想不到除收徒之外,云舒尘还有什么理由花心力栽培自己。

云舒尘闻言,轻挑柳眉。

“这可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

“太初境分为内门与外门。由外门经过一次笔试进入内门,内门再进行擂台赛与相关考核,每届可都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但最终能站上掌门殿,成为亲传弟子的却寥寥无几。”

“所以,”她悠悠叹了口气,“别的暂且不论,本座能否名正言顺地将你留着,也需得在那殿上见着你的人才是。”

言下之意,她有心,但需卿舟雪自己争取。

卿舟雪听得认真,片刻后,她垂眸道,“嗯。”

“难得见到个中意的,”她的语气故作忧愁,“你可别让我失望。”

“嗯!”

彼时的卿舟雪还不知什么叫做哄诱小孩。她并未发觉就在这轻松的几句中,自己的未来很多年算是被那个女人套得明明白白。

入夜以后,卿舟雪再度点燃了灯,将那本《闻初要道》又看一遍。先前有诸多不解之处,重读时已经有了些眉目。

筑基以后,身体隐约出现一丝难以形容的微妙的变化。云舒尘只让她这几日先适应一二。

那书看着看着,卿舟雪重新抬起了手。

形随意赋。

她努力了很久,在心中构思着“水”的触感,“水”的形状。江河湖海如何奔流,如何汇入一条大川。

直到指尖传来一抹湿凉。再度睁开眼时,一滴圆润的水珠凝聚於指尖。

那么小且微亮,折射着融融火光。

第7章

自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后,天气冷了几天,然后忽然暖和起来,并一直沉浸在这种暖洋洋的氛围里。

鹤衣峰再没有下过雪。

当最后一团残雪也消融殆尽后,绿茸茸的草尖全部都冒了出来。

卿舟雪在各峰流连的日子并未因为筑基而中止。

常年累月的爬山锻炼了她的体力,以往早上出门,得披星戴月地回家。后来逐渐可以摸见晚霞的尾巴。直到现在,她踏着余晖敲响鹤衣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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