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她把这种莫名的情绪,如茶碗中留下的茶沫一样,轻轻撇去。
“师尊。”
“嗯?”云舒尘这时已经把目光收了回去,眯着眼睛看远方一点朦胧的红日。
卿舟雪轻声道,“没事,就是叫叫你。”
屋内药香缭绕,卿舟雪今天和云舒尘一起回来,她没有时间熬药。阿锦很懂事地记住了这件差事。
云舒尘去沐浴了。
卿舟雪照惯例把药端在桌子上,冷到温和的热度,然后带了一个蜜饯,端着给她送了进去。
临走时小猫咬住了她的衣角,卿舟雪垂眸,听到它说,“恭喜。”
她唇角微弯,嗯了一声。
云舒尘穿着一身单薄亵衣,散着头发,发梢微微有些湿润。她懒洋洋地倚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慢慢儿地剥皮。
窗户没关严实,灌了点凉风,她又掩唇咳了几声。卿舟雪轻手轻脚地把药碗放在旁边,“师尊。”
云舒尘抬眸看她,以眼神询问她有何事。
“你咳嗽这么多年了。”她蹙眉,“药也喝了这么多年。此等病症,柳长老也治不好么?”
“天生体弱罢了。”云舒尘不是很在意,“不打紧的,横竖死不了。”
横竖死不了?
“但是能过得舒心些。”
云舒尘看起来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打了个呵欠,朝她勾了勾手指,“凑过来点。”
卿舟雪刚刚俯下身子,口中一甜,被塞了个剥好了的葡萄。
云舒尘拿着帕子抆了抆手,“明日传你一套新功法,为结丹做准备,今日便好好休息一会儿。回去吧。”
早晨窗外鸟声啁啾,云舒尘才初醒,又听见窗外传来几声剑鸣。这样的日子,她都已经习惯了。
她总是会开着窗透透气,顺便欣赏一下徒弟舞剑的身姿。
白衣蹁跹,赏心悦目。
卿舟雪喜欢穿白色,因为她偏爱低调,太初境门人的服饰是以白色为主,这样穿不容易特别引人注目。
况且她生性爱洁,白衣不易掩饰脏污,有什么灰尘都可以及时清理。倘若不是什么特殊情况,卿舟雪一身都是清爽干净的。
她一剑刺破梅花,挽剑时有女子的窈窕,也有几分剑客的潇洒。这些年对於剑道一事,她已经初窥门径。
只是今天放晴,缺了一场雪,少了点意境。云舒尘倚在窗边,支着下巴看她,若有所思。
直到卿舟雪收势时,不慎瞥见了她,她的剑尖垂下,端然立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