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舟雪想着,荒郊野岭,她也是睡过的——不太好睡,但到底是挨过来了,也能习惯。
可师尊这样的金枝玉叶,定没有过过这样委屈的生活。所以自然不行。
“曾经那个洞府,”她思索一二,“可以么?”
“不成。”云舒尘仍然蹙着眉,“那个只是临时的,现如今荒废十年,我未设结界保护,岂能住人。”
卿舟雪一愣,她记得那洞府铺张豪奢,随便一颗珠子,一块地毯都瞧来不菲,居然只是临时的?
“随我出太初境一趟。”她拂袖走去。
她好歹也是堂堂一方仙门的长老,现如今流离失所,连换洗衣物都没个着落。
这就是卦象所谓的机缘吗?
让她体验人间破财之苦,让生活多出一抹动荡,从而有一颗更坚定的道心?
云舒尘轻叹一声,想起那满地焦糊的锦衣华服,胭脂水粉,古董文玩……收藏多年,那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心脏又隐隐作疼。
她回头不咸不淡地瞥了徒弟一眼。
那家伙低下了头。
卿舟雪随她出了太初境,来到她曾经住过的太初镇上。
这儿是一座水边酒家,临着波光粼粼的一条长河。岸上灯影重重,时不时有女子轻笑传来,丝竹柔情,悠悠荡荡,分外婀娜。
云舒尘带着卿舟雪,走入那一片烟花繁华,声色糜艳之地。
“云仙子?今夜怎的有空来呀。”
卿舟雪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女人掐得出水的嗓音调子。一偏头,面若芙蓉的女人,溜着一对杏仁眼,目光来回在她们俩身上打转。
她铺面的脂粉味儿,比云舒尘身上重很多,熏得卿舟雪蹙着眉倒退一步。
往后一靠,却又坠入一个脂粉味更浓的怀抱。卿舟雪如烫了火一样,面色微冷,摁住了腰间的剑。
“云长老,这是你带来的什么人哪?”
一堆女子自窗纱后来,环肥燕瘦,千姿百态,样貌儿都是顶好的,朝卿舟雪笑吟吟地七嘴八舌,“姑娘长得真好。”
“冷清清的,活像个小神仙。”
“今晚奴家可以陪你,这样的人儿,都不要银子呢。”一只染着丹蔻的手,碰了一下卿舟雪鬓角的发,某个美人含情脉脉道。
卿舟雪偏开了头,十分不自在地往云舒尘靠去。
她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尤其是这里的女人都穿得很不庄重,布料摇摇欲坠,只遮住了胸前一半。腰间露出一点风流穴,像水蛇腹一样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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