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珠连忙跳开,嗤笑一声,“云师叔,我看师姐寒着张脸好没趣儿,不怎么想和我一道呢。”
也不知她在笑些什么,像只红雀儿似地飞走了。
云舒尘兀自走着,也没等卿舟雪。身后的小徒弟马上利落地跟上来,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像她的影子。
真配啊。
冰与火,一人白裳冷清,一人红衣明艳。寡言如徒弟,也能与那个灿烂的姑娘聊得很来。
云舒尘莫名这样想着,回眸看了一眼她。左看右看还是觉着卿舟雪顺眼一些——端正听话,乖巧体贴,文武双全,除却话少了点儿,几乎挑不出毛病来,六峰长老都甚为喜欢她。
这种比较似乎也没让她高兴一点,反而在鹤衣峰的暮色中生出更多无端的烦扰。
“过来。”云舒尘唤了她一声,“总踩着我影子走作甚?”
卿舟雪依言与她并肩,而后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感觉温度适宜才放开。
云舒尘却没有立即放开她,指尖虚虚地勾着。可能是她的动作细微,过於含蓄了,卿舟雪没有体会到。
手被徒儿干脆地松开。
云舒尘忽而拂袖快速向前走去,卿舟雪正想跟上,被她一眼瞥过来,“跟在我后头,不许凑过来。”
卿舟雪已然感觉到了她的不悦,却一头雾水:“……师尊既让我过来,又不许凑过来,这是何意?”
“你自己参悟罢。”她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是夜,卿舟雪一直在反思。她想来想去,又瞥向今日记了一半的东西,觉得明白过来——师尊定是怪她未曾专心於学业。
她蹙眉,先不论别的,师尊所授这一门阵法,她得好生学着。
於是挑灯夜读。
此刻虽是开春,但依然倒春寒。况且鹤衣峰地势较高,春天一般来得较晚,连山上的小花也会比山脚下的晚些时候绽放。
这几夜卿舟雪也是与云舒尘同榻而眠的。
只是她今夜温书,专心致志,加上阵法千变万化有些难度,她一门心思把它学会,居然忘了时间。
云舒尘独自一人枕着清冷月光,手中抱惯了的徒儿今夜消失,无人驱逐凉意,一直到月上中天还未睡着。
卿舟雪还就当真学到了月上中天。她放下书时才发现时辰不对,心中一凉,摸黑入了师尊的房门,轻轻将门一开,借由点点月光,看清那睡得不甚安稳的人,身躯又在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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