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顿了良久,声音重新温软下来,“卿儿,你以后凡事有自己的主见,莫要一味跟着别人混。”

卿舟雪浑身一僵,不知这头该不该点,她的主见其实是对阮明珠的“重谢”生了些好奇。

最终她还是道,“我知道了。师尊。”

傍晚。

云舒尘看着自己房内搬来的一些书册,还有一个凳子。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你做什么?”

卿舟雪正抱着一堆功法,在自己的房间与她的房间之间来去穿梭,听到师尊问话,她的疑惑分外坦荡:“师尊不是让我在房内禁足么。”

“那你搬书来我房内作甚?”

卿舟雪更是诧异,“倘若徒儿在自己房内不得外出,到了晚上,该如何给师尊暖床?”

云舒尘只觉“暖床”这二字分外烫耳,但教这丫头说得清清朗朗,大义凛然。她一时被噎住,顿了顿,垂眸轻叹,“这怎能叫暖床……你直说暖身就好。”

不对,暖身也不对,暖被窝也不对。怎么听都分外怪异。

饱腹诗书的云长老一时也犯了难,搜刮着肚内墨水,企图避免徒儿再次口出狂言。

卿舟雪品了半天“暖床”和“暖身”的区别,却如两碗清水一样毫无别味。

她再次为自己的寡淡文采而悄然自卑,於是由衷道,“师尊说暖身,那就是暖身好了。”

其实云舒尘并未严苛到这种地步,非要卿舟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

但她家的徒弟似乎在悟性上总是如此超群——抠字眼般地严谨,师尊让她禁足,她当真就住在了云舒尘房内,不再出门。

云舒尘看着那坐在她书桌上,执着墨笔,端正清丽的背影。烛火在她的周身投了一道淡淡的光影,宛若仙姝。

她写完今日的课业,吹熄了烛火。然后去沐浴,再按例爬上了床,埋进被窝,等着云舒尘来抱她。

柔白的侧脸清冷,但生性又分外温和,天然得有点耿直,耿直中夹杂了一丝可爱。云舒尘也不知是看了这么多年的缘故还是怎的,她现下越看她,便越是觉得很顺眼。

就像鹤衣峰上纷飞的雪花一样,冰冰凉凉,纯白无暇。

这般干净。

卿舟雪阖上眼眸,呼吸绵长。她睡在云舒尘身上的一片疏香里,全身放松,毫无防备。

云舒尘悄然抬起手,轻触着她出尘脱俗的轮廓,指尖微微一点。

这般惹得人,喜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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